这时,张文静带着两个女儿也过来了,想去劝阻王峰,王峰却一把推开了张文静,“死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两个女儿见爸爸对妈妈这么凶,而且手里还抱着个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就都哭起来。这时大厅里就有许多人跑过来,过寿的张老太爷也在张氏兄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过来,气得手都在抖,刚要开口,王峰伸手做出阻拦的动作,“您老放心,我不会对您闺女怎么样的,该有的她都有,只不过我这么多家产,总不能指望两个丫头片子继承吧?本来指望侄儿继承的,可是那个死女人都不让小风来看我,我整天都见不到他,以后长大也未必靠的住。这不,你看现在就不亲热了,都看见我半天了,也没个热情。还是自己生的儿子靠的住,我只不过找个女人帮我生孩子而己。按照传统规矩,这个孩子也应该是您的外孙不是,所以我带来跟您祝寿也很正常呀。”
大家都被他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都不知道如何说起,张老太爷气得几乎站不住,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李母见自己的哥哥气成这样,而且刚才王峰对小雨的那副吃死人的样子李母就准备要发作的,被自家侄女和亲哥岔掉了,现在把轮椅摇到王峰身边,指着他说,“你个吃屎长大的,不知西六的东西,老天爷怎么就不一雷劈死你。别人怕你我不怕,我是不能动,要不拐杖打死你。”
王峰一时倒也不敢对轮椅上的老人怎么样,而且也不想跟满嘴脏话的老太太对阵,转而看到李红芳正波澜不惊地坐在旁边,不由气冲脑门,她凭什么不生气呢?我都那么地对她宝贝闺女了,她不应该像以前一样冲上来发作吗?王峰忽然感到自己混的这么成功,今天的这一番自鸣得意的表演在这死女人面前全部不值一提似的,忍不住就冲着李红芳说,“我的好嫂子,哦不,你己经跟我哥离婚了,己经不是我嫂子了,我现在应该喊你表姐对吧?你到底这么多年干部没有白当啊,这么有涵养啊,自己不出头,都叫闺女和妈妈出头了。你来看看我的儿子怎么样?漂亮吧?这么多年管着小风不让他见我,怎么地,难道小风也不是王家的种?”
李红芳这么多年早己经看清了王峰的为人,对于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吃惊的。所以,本来今天并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冲突,闺女儿子己经长大,特别是闺女还在县城做老师,前几天死老太婆去学校己经让闺女被人议论了,今天这么多客人,几乎还有一半是王峰的手下人,真要闹出来对闺女的影响势必不太好,闺女总要嫁人的啊!
但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峰己经逼到面前了,也无法再装无动于衷了,当即笑了一下,语气轻缓地说,“我是真的不想和你计较,因为那会降低我的身份。狗能咬人,人却不能咬狗。不错,你是挣了不少钱,可是一个人有钱也不一定就有尊严和价值,一个人的尊严体验在自身的素质和教养上。而素质和教养这两种东西,有时真的很难改变,就比如你虽然经过了六年的劳动改造依然还像以前一样渣,甚至比以前更渣,是狗总是改不了自身的口味。”说完,站起来,拉了一把小雨,昂起头就要离开。
这一番话虽然轻缓,用词总体比较文明,没有带什么脏字,但是却使王峰脸色通红,觉得无地自容。当即把孩子放在左边胳膊抱住,右手来拉李红芳,还一边大声说,“你个死女人,站住!今天非要说清楚,究竟谁渣?你不渣,你跟我哥还没离婚你就跟赵干事有一腿啊,你别忘了,我那边可是有你和姓赵的亲嘴照片,对了,他早就不是赵干事了,他是赵县长了。大家知道吗?…”话还没有说到底,小雨“啪”“啪”打了他两个耳光,当时王峰左手抱着己经吓哭的儿子,右手正拉着李红芳的衣服,不提防小雨,所以被小雨打个正着,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小雨会这么泼辣,张家的那些兄弟和媳妇们正暗暗佩服小雨,看王峰狂得吃屎的样子,真是欠收拾。
王峰反应过来后,把儿子交给他身边一个人,手卷着袖子就冲向小雨,张氏兄弟赶紧要过来阻拦,李红芳也惊慌地赶紧护在小雨面前,谁知这时候小风却又笔首地站在李红芳和小雨面前。小风小时候也知道二爷与妈妈的冲突,并且总是认为主要是妈妈对王家不好,而且确实妈妈与那所谓的赵叔叔来往频繁。可是今天目睹自己二爷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无理取闹,先是挑衅小雨,继而欺负一再忍让的妈妈,即使他说的妈妈与赵叔叔的事情是真的,是真的更不能说!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出面跟二爷变恼,毕竟二爷以前对他真的是非常好,在他心目中二爷比自己爸爸都亲。但是现在眼看二爷就要来打妈妈和姐姐,作为男子汉不得不出头了。
王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自己一首倾心相待的亲侄子,竟然愣了神,神志似乎也清醒了一点。当然侄子虽然个子比自己高,但是身体却比较单薄,自己要动手他是肯定打不过。不,他坚信小风不会还手,至多是用自己挡住他妈和他姐,可是他却舍不得打小风。其实他本来也并没有想和他们一家冲突的,更没想和李红芳发生矛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一看到李红芳便会失去理智,当下定了定神,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正好他的狗头军师过来劝他,“王总,今天是老舅爹七十大寿,亲友们都急着要吃饭,下午还要上班,侄儿侄女不听话,有的是时间教育他们。”
王峰当即也没有说话,李红芳她们娘仨经此一事哪还能坐下吃饭,本来就想早点走的,现在就是有龙肉也吃不下去啊,于是就在众人注视下和小声议论中离开了酒宴。
这一出闹剧总算暂时结束,之所以说是暂时,因为它在各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