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什么人啊

“老大,这就是你偷的宝贝?”

祝沉安此时一身男装,被一群衣衫破旧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一伙人整齐划一地盯着祝沉安手里漫不经心甩着的玉佩。

这伙人都是祝沉安在洛县结交的兄弟。

他们有的是纤夫、有的是游医、有的是厨娘、有的是赌棍、也有的是叫花。

祝沉安收了玉佩,“现在老大我被人追杀,去你们那儿轮流住几天。”

一伙人吓得首哆嗦。

当真冤孽,他们也不想淌浑水的。

谁曾想一伙弟兄中,正巧有弟兄是驿馆的跑腿。

今日驿馆不是来了贵客么,跑腿的兄弟领了命去街市找厨子回驿馆做饭、找锁匠去驿馆给贵人的房间换锁、找工人去驿馆修缮打扫、找……

总之,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得自己赚的心思,跑腿兄弟找临时工全找的自家哥们。

一伙人浩浩荡荡去了驿馆忙碌,见自家老大被关,可不就随手将人给放了。

奈何老大不做人。

出来后不但不跑,还换了身男装摸进贵人屋里、偷了贵人的宝贝。

“如今洛县西街有县衙的人在寻你,南街北河皆有京城来的侍卫在查你,老大你这回真是犯了天条啊!”

“老大,求你了,快跑吧。”

再不跑,会连累他们的呀!

一伙人全是不识大字不知轻重的文盲,哪里知道放了老大能惹出这等动静,早知道就不放了。

看着一群为自己担忧的伙伴,祝沉安认真沉思一瞬,“也可。”

大伙儿心下一松,露出欣慰的笑容。

祝沉安接着道,“逃命需要钱,借点儿?”

兄弟们没钱,但有一颗决不能让老大犯事拖自己下水的决心。

大伙儿咬咬牙,一人捐献了祝沉安一个铜板亡命天涯。

祝沉安手里掂着二十五个铜板委实笑不出来。

祝沉夜态度很明确,就是要弃糟糠长姐独自回京享泼天富贵。

如今洛县到处都是追捕她的衙役和皇城司护卫,她若被抓就只有一个结果:

玄宸玉佩被夺,脑袋搬家。

若想攀皇亲享荣华。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上京,先一步找门路面见圣上,以圣孙民间长姐的名义,将玄宸玉佩交于圣上并告知圣孙下落立功。

祝沉夜身上有伤,虽不致命,但也不能长时间舟车劳顿,萧副使带他回京,一路必将顾及他身体走走停停,何况现下他们还得分出相当大一部分精力寻找偷了玄宸玉佩的她。

只要速度够快,待到祝沉夜一行回京之时,她己是圣上认下的义孙女。

指不定还能封个郡主啥的玩玩。

当务之急,祝沉安需要一匹上好的马。

而眼下这寥寥二十几个铜板别说买匹快马了,买只鸡都不够。

祝沉安将赚银子的目标放在那些来洛县做交易的外来游商身上。

眼下就有一个。

一辆不算富裕的马车出现在洛县入口,赶车的是位衣着普通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外地来的平凡商人,但祝沉安却注意到了拉车的西匹宝马。

块头高大肌肉健硕毛色程亮,一看就是上好的马匹。

况且,一个普通车身而己,用得着西匹宝马来拉吗?

祝沉安立马断定,这辆马车的主人是个伪装成普通商人的有钱人。

来得正好。

祝沉安带着几个弟兄拦在路口。

一名体格高大的弟兄恶狠狠出列,“要入洛县,必须借我们三个铜板!”

祝沉安瞪了他一眼,转而对马车道,“一两金子!”

几个跟着来的弟兄吓得腿都软了,“老大一两金子啊,还不上是要吃牢饭的呀!”

“是啊,被我们借得最多的陈大婶也才七十六个铜板呢!”

“老大,这辈子咱都没见过金子呐!”

祝沉安小声安抚,“放心,我以后是皇亲国戚,区区一两金子还得起。”

说罢往前跨了一步,“没有金子不打紧,拿你们一匹马来换也行。”

赶车的少年饶有意味盯着祝沉安一行,“公子,又来个打劫的。”

马车里的人声音颇有无奈,“不是都换破车了么?还打劫?”

祝沉安解释,“小爷我可不是打劫的,手头困难,借点钱而己。”

“会还的。”

赶车少年侧头道,“公子,打劫的说她不是打劫的是借钱的。”

“跟打劫的有何不同?”

车内声音来了脾气,“本公子再也受不了逮着本公子薅羊毛的刁民了,本公子要为民除害!”

此话一出,赶车的少年立刻拔刀即起。

“要杀人啦!”

最先崩溃的是祝沉安身后几个兄弟们,洛县这穷乡僻壤之地,哪里见过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恶人,一个个吓得拔腿就跑。

祝沉安倒是没跑,虽说如今朝廷昏庸贪官污吏盛行百姓民不聊生。

但是。

这才多大点屁事,至于人当街杀人么?

然。

对于恶霸来说。

至于!

刀光一闪血雨飞溅,祝沉安——

卒。

卒得莫名其妙的祝沉安在一盏茶前醒来,又看到自己刚刚借钱的马车行驶到洛县入口。

她打算换种方法赚马匹钱,遣散了几名弟兄独自蹲在街头。

“卖原石咯卖原石咯!”

抱着几块巨石拦在车前,“客官,要买原石吗?”

“我洛县翡翠一绝,凡我洛县产出的石头十有八九是品相绝佳的玉石,买到就是赚到,远来都是客,我只收您一两金子。”

驾车的少年看都没看祝沉安手里的石头,“洛县还有这等富贵行当?怎的成了大魏第一贫困县?”

祝沉安纠正,“是倒数第三贫困县。”

还有两个更穷的垫背,凭什么说洛县最穷?

车内公子的声音慢悠悠响起,“井烛,出了何事?”

井烛:“公子,又来了个打劫的。”

公子:“不是都换破车了么?还打劫?”

祝沉安火大,“谁说爷我是打劫的?小爷是正经商人!”

井烛:“公子,打劫的说她不是打劫的是行骗的商人。”

公子:“跟打劫的有何不同?”

车内声音来了脾气,“本公子再也受不了逮着本公子薅羊毛的刁民了,本公子要为民除害!”

此话一出,井烛立刻拔刀即起。

祝沉安:“他奶的……”

刀光一闪血雨飞溅,祝沉安——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