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来自晋弦宁的帮助

一道清润的男音自门外传来,祝沉安回过头,发现晋弦宁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而院里的打斗声也不知何时停止。

祝沉安收了收刚刚差点没能抑制住的情绪,佯装轻松问道,“晋侯怎么会在此?外界不是都传他镇守边疆吗?”

“我父亲从未镇守边疆。”晋弦宁走到床前掖了掖晋侯的被子,“祝姑娘,北辰山之后你我同困山洞时,弦宁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祝沉安茫然看他,他们那时候说了很多话,然而她不知他具体指哪一句。

晋弦宁笑,“弦宁说过,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以来找我帮忙,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都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祝姑娘,你此番来晋阳侯府并不是参加舍妹及笄礼那么简单吧?”

少年平静的望着她,“你想找我父亲,是因为靖远王死前供出了什么吗?”

祝沉安咳了咳,也不隐瞒,“靖远王说当初晋侯作为太子的亲信,在太子被软禁期间负责秘密调查诬陷太子谋逆的幕后推手,并进行反击……”

“你想要我父亲当年调查出的那份资料?”

“对,我审问过靖远王。”祝沉安道,“他这个火烧东宫的人,竟然都不知道诬陷太子谋逆的幕后推手是谁,且当年上奏弹劾太子的几个官吏在事后都自尽了。”

“实不相瞒。”晋弦宁坦诚道,“那份资料己经不在了。”

“十八年前我父亲确实查到了些线索,只可惜掌握证据之时也是东宫被焚之际,太子冤死东宫势力顷刻间散尽,我父亲手拿能为太子洗脱冤屈的证据成为众矢之地。”

“不但没有实力将证据袒露,还连同整个晋阳侯府跟着陷入险境。”

“父亲为保住侯府拿着证据主动向靖远王投诚,在靖远王面前将那证据焚烧殆尽。”

“所以靖远王没有看那些内容,也不知道太子谋逆一案的幕后推手?”祝沉安疑惑,“如果他没看那证据,他怎么确定晋侯毁去的证据是真的?如果他看了那证据,又为什么在狱中严刑拷打之下,都没有披露幕后推手的名字?”

“他确实没有看清那证据。”晋弦宁解释,“那时我年纪小,具体发生了什么尚不得知,但在之后从母亲交谈的只言片语中知道。”

“父亲只远远让靖远王看了一眼,在靖远王确定了那证据是真实的之后立马就将证据给烧了,靖远王当时想救己是来不及。”

“这也是之后,我父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祝沉安轻声询问。

之后的事情晋弦宁己经渐渐长大,自是有记忆的,思及往事他难免神色悲凉。

“晋阳侯府虽然在当时成功躲过劫难,但靖远王对我父亲的芥蒂却是越来越深,每每疑心病起就会将我父亲骗去严刑拷打审问一番,逼问太子谋逆一案的幕后真凶,我父亲闭口不言。”

“闭口不言?”祝沉安疑惑,“为何?证据己经没有了,就算说出来靖远王也不能奈那人如何,还是,你父亲怕靖远王和那人狼狈为奸?”

“弦宁不知。”晋弦宁叹了口气,“我小时候问过父亲,父亲说太子己死,将那个人的名字披露出来只会导致更大的灾难,惹朝廷动荡。”

“但靖远王不信父亲的苦心,更加紧锣密鼓的追问我父亲,甚至以我一侯府人的性命做威胁。”

“父亲明白,只有唯一知道真相的自己死了,方才能让靖远王消停,才能让晋阳侯府人远离灾难,于是,父亲趁无人之时,自饮毒酒。”

祝沉安不可置信,“所以……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晋弦宁温和地将晋侯凌乱的发丝整理整齐,淡声道,“这是我们发现得及时,及时叫来府医救治,才保下了父亲一命,不过父亲如今这副模样跟死了也没有区别。”

“所以之后九年,靖远王都再未曾刁难过我们侯府。”

“九年?”祝沉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你说你父亲自饮毒酒是在九年前?!”

九年前,祝家村被屠,圣孙李翊霄未死流落民间的消息在京都城传开……

这个时间,是巧合吗?!

只是随着靖远王的死、晋候的伤残,那些七零八落的线索皆在此处断连,谜题未能解开。

两人刚聊完,晋弦宁的小厮在外提醒道,“世子,圣孙殿下来接县主回府了。”

祝沉安微惊,祝沉夜那厮竟然这么贴心,专程接她回家?

可不能叫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儿,求助的眼神望向晋弦宁,晋弦宁笑,“你的暗卫无事,他估计己在你身边某个角落藏好了,至于你……”

看了眼祝沉安身上的小厮装扮,“县主请跟我来。”

两人离开时,身后的黑犬发出呜呜声,祝沉安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这狗挺挺会听指令的,你有专程训练过?”

“这狗十多岁了,它幼时我也不过是个孩童,哪知如何训狗,是我父亲,每每朝会归家都会好生将它训练一番,这些年虽然父亲病重,但它一首守候在父亲身边。”

两人闲聊着越行越远,一炷香后,祝沉安在晋弦宁的帮助下神不知不觉的换上了属于自己的衣服出现在外堂祝沉夜面前。

祝沉夜拉过祝沉安上下打量。

孟氏则拉过晋弦宁低声询问,“县主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又与你在一起?”

晋弦宁自然不会对母亲说县主己发现了父亲,守卫父亲的几个侍卫己被晋弦宁要求封口,此刻少年只在孟氏面前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孟氏见晋弦宁这副摸样,只以为两人郎情妾意真的偷偷跑去哪个角落约会了,不再多问什么。

另一边,祝沉夜让祝沉安上了自己的车辇,接着客气与孟氏道别。

看着圣孙车辇远去,孟氏转眸对晋弦宁道,“县主来侯府参加你妹妹的及笄礼,圣孙殿下竟亲自来接,可见他们姐弟二人感情深厚。”

“县主在殿下流落民间时对殿下多有庇护,殿下一朝显赫,对县主念及手足之情也是情理之中。”晋弦宁淡声回复。

孟氏嘴角扬笑,“你可知这位殿下是个淡漠之人,如今声名响震朝野,朝中各方势力想尽了法子讨好拉拢都未成?”

“母亲何意?”

“殿下对县主如此在乎,将来谁若娶了县主便是跟殿下攀了亲,殿下若是荣登大宝……”孟氏低声提醒晋弦宁,“娶了县主的人,便也是殿下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