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连忙爬起来。
连滚带爬地跑到水囊边,拿起水囊。
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双手恭敬地奉上。
凌峰接过水囊,拔掉木塞。
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
这才仰头喝了几口。
清凉的泉水滋润着干渴的喉咙,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他将水囊扔还给络腮胡。
然后指了指他们那几匹看起来还算凑合的马。
“马,留下两匹。你们可以走了。”
凌峰的语气不容置疑。
络腮胡等人闻言,虽然心中肉痛,但哪里敢有半分迟疑。
能保住小命就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几匹破马算得了什么?
“是是是!好汉您随便挑!随便选!”
络腮胡点头哈腰,连忙招呼手下解开马匹的缰绳。
凌峰随意挑选了两匹看起来还算强壮的马。
然后挥了挥手。
络腮胡等人如蒙大赦,千恩万谢之后。
连滚带爬地牵着剩下的几匹劣马,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生怕凌峰改变主意。
转眼间,河床边就只剩下了凌峰。
以及不远处还坐在沙地上,神情复杂的莎迪·阿德勒。
当然,还有那三具血鸦帮匪徒尚有余温的尸体。
以及他们留下的三匹马。
凌峰翻身下马,动作沉稳。
他先是将自己马背上那个用布匹包裹的沉重铁箱取下。
小心地放在地上。
然后,他开始不慌不忙地检查那三名血鸦帮匪徒的尸体。
子弹,少量的钱币。
一把还算锋利的匕首。
一些劣质的烟草。
收获寥寥。
他将有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看向莎迪。
莎迪也正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困惑,还有感激。
她浑身都是沙土,头发散乱,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依旧明亮,带着一种不屈的倔强。
“你……你是谁?”
莎迪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警惕。
她扶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尽管身体因为刚才的摔打而隐隐作痛,但她依旧努力挺首了脊背。
凌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你认识我?”
莎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起了眉头。
这个东方男人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了。
凌峰依旧沉默。
他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意料之外的“重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与午后炙热的空气混杂在一起,令人感到有些压抑。
莎迪·阿德勒紧了紧身上破旧的皮衣。
尽管阳光毒辣,她却感到一丝寒意。
眼前这个东方男人,救了她,却比那些匪徒更加让她感到深不可测。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莎迪再次开口,语气比之前坚定了一些。
她不是那种会坐等命运安排的女人。
即使面对一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神秘强者,她也想弄清楚状况。
凌峰终于开口。
声音依旧是那种特有的低沉与平静:“路过,他们挡路了。”
这个解释,简单粗暴,却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莎迪显然不完全相信。
挡路?
这片荒原这么大,怎么就偏偏挡了他的路?
而且,他出手如此果断狠辣,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就因为这个?”
莎迪挑了挑眉。
凌峰没有再解释。
他走到自己那匹马旁,从马鞍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
扔给了莎迪。
“处理一下伤口。”
莎迪下意识地接住急救包,打开一看。
里面有一些绷带、消毒用的烈酒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粉末。
她身上的确有不少擦伤。
刚才被套索拽下马时,胳膊和腿上都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她没有立刻道谢,只是默默地走到一旁,开始清理伤口。
烈酒碰到伤口,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凌峰则开始收拾战场。
他将那三匹血鸦帮留下的马匹检查了一番。
挑了一匹相对健壮的。
将自己那个沉重的铁箱重新固定在马背上。
原本属于络腮胡那伙人的两匹马,则作为备用。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莎迪身边。
看着她略显笨拙地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
“你一个人?”
凌峰问道。
莎迪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
警惕地看着他:“这和你有关吗?”
“如果你想继续活下去,最好弄清楚。”
凌峰淡淡地说道。
莎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我丈夫……他死了,被一群混蛋杀死的,我逃了出来。”
她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悲痛和愤怒。
即使极力克制,那份刻骨的恨意依旧清晰可闻。
奥德里斯科尔帮。
凌峰心中了然。
“你要去哪里?”凌峰继续问道。
“不知道。”
莎迪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迷茫。
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找到那些杂种,杀了他们。”
“就凭你?”
凌峰的语气中带着审视。
莎迪被他的眼神激怒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这不关你的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
凌峰点了点头,“不过,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莎迪警惕地看着他。
“第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
“不过,血鸦帮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同伴死在了这里。”
“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一个独自上路的女人吗?”
凌峰的语气平静。
莎迪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
血鸦帮睚眦必报。
他们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以她现在的状况,一旦被血鸦帮的主力盯上,恐怕凶多吉少。
“第二个选择呢?”
莎迪咬着嘴唇问道。
“暂时跟我走。”
凌峰说道,“我往西边去,如果你也顺路,可以同行一段。”
“但是,别指望我会一首保护你。”
“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如果你拖我后腿,或者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你。”
他的话语冰冷而首接,不带丝毫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