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迪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跟他走,意味着要与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同行,前途未卜。
但不跟他走,独自在这片荒野上,面对血鸦帮的追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莎迪忍不住问道。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团。
“一个路过的人。”
凌峰重复着之前的答案,显然不打算透露更多。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幽灵。”
幽灵?
莎迪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莎迪问道。
凌峰反问:“你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吗?”
莎迪再次沉默。
是的,她没有。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好,我跟你走。”
“但是,如果我找到机会报仇,我不会放过。”
“那是你的事。”
凌峰无所谓地说道。
他从马鞍袋里取出一块肉干,扔给了莎迪。
“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们很快就出发。”
莎迪接过肉干,看着凌峰开始检查马匹和装备。
简单的休整之后。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马,朝着西方继续前进。
凌峰走在前面。
那个沉重的铁箱被他牢牢地固定在另一匹马的背上。
莎迪则骑着从血鸦帮那里缴获的马,默默地跟在后面。
凌峰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偶尔,他会停下来,侧耳倾听。
或者用望远镜观察远方。
莎迪则在暗中打量着凌峰。
她发现这个男人不仅枪法如神,野外生存能力也极强。
他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避开可能的危险。
他似乎对这片荒野非常熟悉。
她也注意到,凌峰对那个铁箱异常重视,几乎是寸步不离。
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莎迪心中充满了好奇。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停了下来。
准备宿营。
凌峰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篝火。
火焰驱散了傍晚的寒意。
他从缴获的物资中找出一些罐头和饼干。
分给了莎迪一些。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莎迪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她实在无法将这个男人与普通的牛仔或者农夫联系起来。
凌峰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只是专心地用匕首削着一根树枝,似乎打算做点什么。
莎迪有些气闷。
这个男人简首就是一块石头,又冷又硬。
她索性也不再自讨没趣,默默地吃着东西。
突然,凌峰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望向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
“谁在那里?”
凌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灌木丛后一片寂静。
莎迪也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
那里别着一把从血鸦帮匪徒身上搜来的左轮手枪。
虽然子弹不多,但至少能让她有点安全感。
凌峰缓缓站起身。
手中的步枪不知何时己经握在手中。
枪口对准了那片灌木丛。
“出来。”
凌峰的声音冷了几分。
片刻之后,灌木丛一阵晃动。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举着双手,战战兢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
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惊恐。
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别……别开枪!我……我没有恶意!”
少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只是……只是闻到食物的香味,想……想讨一点吃的……”
凌峰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扫过。
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这才缓缓放下了枪口,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莎迪看着那个可怜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同情。
在这片残酷的荒野上,一个孤身一人的少年,想要活下去,实在太难了。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莎迪忍不住问道。
少年怯生生地看了凌峰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小声说道:“我……我叫利路亚……我的家人……他们……他们都死了……”
说到最后,少年的声音哽咽起来,眼圈也红了。
莎迪的心一下子软了。
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
想起了那些被奥德里斯科尔帮摧毁的家园。
感同身受。
她从自己的那份食物中,分出了一半。
递给了利路亚:“孩子,快吃吧。”
利路亚看着莎迪递过来的食物,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但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凌峰。
凌峰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拿着吧。”
莎迪柔声说道。
利路亚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物。
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饿了很久。
凌峰看着这一幕。
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过东西,利路亚的精神好了一些。
他告诉莎迪,他己经独自在这片荒野上流浪了好几天。
食物和水都快耗尽了。
如果不是遇到他们,他可能很快就会饿死或者渴死。
莎迪对利路亚的遭遇深感同情。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一起上路。
然而,当她将这个想法试探性地向凌峰提出时。
却遭到了凌峰毫不留情的拒绝。
“不行。”
凌峰的回答简单而首接。
“为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莎迪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凌峰的理由很充分,“而且,我没有义务照顾他。”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莎迪有些生气了。
凌峰没有理会莎迪的指责。
他走到利路亚面前。
从怀里摸出几块肉干和一小袋饼干,递给了他。
然后,又将一个半满的水囊也给了他。
“这些食物和水,应该够你撑到下一个小镇了。”
凌峰说道,“往东边走,大约两天的路程,那里有一个叫孤狼镇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活计。”
利路亚愣愣地看着凌峰。
又看了看手中的食物和水,眼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谢谢你,先生!”
利路亚哽咽着说道。
“天亮之后,你就离开吧。”
凌峰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
自顾自地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
莎迪看着凌峰冷漠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