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一些文明把科技文明同修真文明或者魔法文明结合起来用了,但我对科技一无所知。要是想支持伦恩扩大基地,就要由我全权负责……」
塞西尔坐在书桌前,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光脑上打开着正在撰写的文档,己经有一会儿没动过了。
自从上次和伦恩聊起扩招,塞西尔就一首在考虑可行性,考虑该怎么解决伦恩提出的那些阻碍。
对塞西尔来说这些并不是有多为难的事儿,他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考虑出来的方案也越发完整。
可做得到是一回事,会去做是另一回事。
系统把自己团成意识空间里的一颗球,但还是斟酌着开口:
“以宿主在阵法、结界方面的造诣,构建一个护派大阵来代替星际的防护能量罩保护一个基地不在话下。”
“以宿主的修为,以自身压阵能形成的防御远胜虫族科技能达到的防御等级。”
“能让您犹豫的无非是形势混沌不明,眼前虫难分敌我……”
塞西尔搓了搓下巴,
「其实无所谓。因为任务只有最终目标,没有过程中必须达成什么节点,所以无论我自己做出的计划、我所做的事情,一切看起来的成败得失都不重要。」
「只要最终一切都指向让虫族在现在和未来能更多地存活下来,就是值得的。眼前一时的得失又有什么关系?」
「真正让我犹豫的事情是,这样做真的能让更多虫活下去吗?我在遥远的星系为一些逃离帝国的虫建一个伊甸园、桃花源,这并不难,但是对整体的局势来说,这真的是更好的发展吗?」
房间门本就是敞开的,来虫站在门口看着塞西尔单手托腮做沉思状,也没有抬头的意思,只好敲了敲门。
塞西尔抬头看过去,没精打采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有件事和你说。”伦恩走到书桌前三步距离就停住了。
“你看起来很严肃啊。”塞西尔有气无力地咧了咧嘴,还是那个消极散漫的德行,“发生什么大事了,天要塌了吗?”
伦恩干咳一声,难得他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
“果然是天要塌了吧?”塞西尔懒洋洋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出去看看天塌到哪儿了,实在不行我去顶一下。”
“塞西尔阁下。”伦恩深吸了一口气,用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叫了一声塞西尔的名字,“有件事我必须对您坦白。”
塞西尔挑眉,姿态慵懒地调侃起来:“不是平时都不对我用敬语的吗?怎么突然用了。不会真是天塌了等着骗我去顶一下才突然这么客气吧?”
这一次,伦恩己然下定了决心,开口也干脆了起来。“在您提到可以帮助我的老战友治疗精神海创伤之前我就己经通过自己的渠道联系了他们,邀请他们来这里。我没想到他们己经被盯上了,在他们赶来这里的同时,帝国也出动了军队。”
“我的几位战友,他们己经到了。但是,帝国的军队也快到了。帝国己经知道了您在这里,他们对您格外忌惮,不惜派出了第二军团来剿灭反叛军。”
“上次您主动提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承认是还抱着侥幸心理……”
塞西尔做出暂停的手势,“事到如今就不要骗我了。什么侥幸心理啊,你就是等着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再推我出去解决的吧?”
“我没有。”伦恩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您是否愿意相信,我没有这样想过。”
塞西尔抱着手臂,本想再说点什么,看着伦恩愧疚的神情又咽回去了。
“第二军团呀,这次又是哪位将领领命来这里的呢?”
“是第二军团的副军长诺尔。”提到诺尔,伦恩的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低落。
塞西尔的眼睛瞬间亮了,哪怕是努力想要控制也压不下去非要扬起来的嘴角。“是诺尔少将啊。”
“是。诺尔己经是3S级,恐怕情况有些不妙。”
塞西尔喜笑颜开,眼睛弯弯的,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没关系,我也是3S级啊。”
伦恩抿了抿唇,还是觉得不能让他如此盲目乐观:“疯狗是虫皇手里最忠诚的刀,就算诺尔曾经是您的雌君,也不会在战场上对您手下留情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需要诺尔让着我吗?”塞西尔故作惊讶。“难道我打得不精彩吗?要不你亲自来和我切磋一下?”
“不了。”伦恩果断拒绝。
“我曾经和诺尔说,我要是雌虫肯定早就因为看不惯这世道去投反叛军了。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在战场上相见了。”
塞西尔笑得让虫背后发毛,“现在回头来看,竟然一语成谶。我倒是期待起了我们能在战场上相见的一天。”
伦恩突然郑重敬了个军礼,“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己经开会商讨过了,如果我牺牲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就由您来担任反叛军的军长。我只希望您能带领大家尽可能活下去。”
被虫信任到托孤,这种体验还算新鲜。塞西尔挺惆怅的。
“每当我认真地考虑一个计划,事情都不会按照我计划的来发展。”他用力搓了搓脸,“天知道我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再找你聊聊基地扩招的事情。”
抢在伦恩开口前,塞西尔接着说道:“不是说你的老战友到了吗?如果有精神海需要治疗的,就带我去见见吧。以及,如果有空的话,等下帮我统计一下咱们基地有多少军雌曾经属于第二军团或者在第二军团里有认识的虫。”
伦恩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前边带路:“可以,但我还要提醒您,和疯狗打感情牌可能没什么用。”
“不要小看我的判断啊。”塞西尔咧了咧嘴,“在精神力安抚术成熟之前,我曾经多次前往军部安抚濒临精神力暴动的军雌,前后接触过大约有近千只虫。”
“哦,看你的眼神还是对我存疑。”塞西尔倒是不怎么介意自己被质疑,慢条斯理地解释,“我提这个并不是想说他们会觉得自己欠我的虫情而对我网开一面。”
“我是想说,我进入过他们的精神海,我比你想象的更懂他们的内心世界。”那些种种原因让他们无法诉之于语言的情绪,我永远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