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照在黄金山沙滩上，那些∞形状的嫩芽己经长到巴掌高。
王昊蹲下身，用匕首尖轻轻拨弄翠绿的叶片，突然"嗤"地笑出声："好个徐光启，把土豆改良成连环铳的造型！"
红娘子一把揪起植株，带出的根茎上竟结着珍珠大小的块茎。
她刚要往嘴里塞，凯瑟琳突然尖叫："N?o！（不要！）"佛郎机小妞夺过块茎对着阳光一照——半透明的表皮下游动着诡异的∞形纹路。
"这不是土豆..."柳如是突然用团扇掩住口鼻，"是泰西的魔鬼椒！钱阁老说过..."她的话被海面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
三艘挂着橙白蓝旗的荷兰快艇正破浪而来，船首像清一色是∞形独眼。
德川樱的忍者镖己经扣在指间："侦察艇，吃水很浅。"
"准备迎敌！"王昊刚喊出口，却见荷兰快艇突然转向，朝着...那十二具铁棺疯狂射击？铅弹打在铁棺上火花西溅，有个棺盖被掀开，里面滚出的不再是种子，而是黑黝黝的——
"火油！"马祥一个飞扑把王昊按倒。炙热的火浪擦着他们后背掠过，沙滩上的魔鬼椒植株遇火即燃，炸出漫天绿色烟雾。有个荷兰水手不慎吸入，立刻掐着自己脖子栽进海里，皮肤上浮现出∞形疱疹！
"闭气！"王昊扯下袖口浸湿捂住口鼻，"红娘子，你的'没良心炮'呢？"
女寇早扛着铁管蹿到礁石后："装药完毕！"她突然瞪大眼睛，"他娘的引信呢？"
德川樱的苦无"叮"地钉在炮管上，挑出半截翡翠色的引线——正是颜老汉之前用的那种！女忍者冷声道："有内鬼。"
未时三刻，退潮后的礁石区成了临时战场。王昊趴在海带丛里，用荷兰船长的独眼装置观察敌情。镜片里的荷兰水手正在搬运铁棺，其中两人抬着的赫然是...青铜龙目箱！
"调虎离山？"王昊刚嘀咕，镜片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他猛地扭头——柳如是正用银簪抵着他后腰，簪头滴落的液体在礁石上腐蚀出∞形小坑。
"钱阁老让我问大人。"秦淮名妓的声音冷得像冰，"可知万历三十六年，利玛窦赠徐光启的《坤舆万国全图》缺了哪页？"
王昊的匕首悄无声息抵住她小腹："缺了标注∞洋流的那页，对吧？"刀尖轻轻一挑，从她腰带里勾出个螺钿小盒，"就像你偷藏的这把钥匙。"
盒中钥匙刚暴露在阳光下，海面突然沸腾！那艘沉睡的明轮战船"龙目号"竟开始上浮，船身覆盖的藤壶簌簌脱落，露出鎏金的∞形装甲带。
荷兰快艇上的水手们疯狂划桨逃窜，却见龙目号的明轮缓缓转动，船首龙睛突然射出两道红光，在海面烧出焦黑的∞形航迹！
"上帝啊..."凯瑟琳在胸前画着十字，"这是...蒸汽明轮？"
红娘子却盯着红光扫过的海面："快看！水里！"
红光映照下，海底密密麻麻全是∞形金属装置，彼此咬合组成首径数里的巨大机械阵。而阵眼位置，沉着一尊徐光启模样的青铜像，手中捧着的正是缺失的《坤舆万国全图》铜版！
申时，龙目号甲板上。王昊抚摸着锈蚀的蒸汽阀门，突然发现压力表盘被刻意调转过——背面刻着《天工开物》的冶炼篇！马祥从锅炉房钻出来，满脸煤灰："大人，这船烧的不是煤..."
"是辣椒粉。"王昊指向舱底的陶瓮，里面装着暗红色粉末，"徐光启把硫磺、硝石和魔鬼椒按《武备志》配方..."他突然住口，因为德川樱正用苦无撬开船长室的暗格。
暗格里躺着具干尸，身穿万历年间官服，怀中紧抱的油布包中，是十二页《农政全书》未刊稿——每页水印都是∞形状！柳如是突然跪下："是祖父的门生..."她掀开干尸衣领，露出锁骨位置的∞烙印。
凯瑟琳却盯着船长日志的最后一页："这里写着...『蒸汽明轮不可示人，恐招红毛觊觎。然若华夏危亡，可开龙目...』"日志突然被她自己的鼻血染红——这傻妞居然好奇舔了下魔鬼椒粉末！
混乱中，红娘子突然大喊："荷兰人又来了！"
这次是五艘三桅战列舰，呈∞阵型包抄而来。领舰甲板上，那个独眼船长正用∞形装置反射阳光，信号明灭间，龙目号的蒸汽阀突然自动旋转起来！
"有人在操控机关！"王昊刚要去关阀门，整艘船剧烈震颤。海底的青铜徐光启像竟缓缓抬手，将铜版地图对准了夕阳——图上的∞洋流突然开始发光，光线聚焦处正是...刘公岛方向！
独眼船长突然用流利官话喊道："王大人！用龙目换《农政全书》，否则..."他猛地掀开甲板上的油布，露出二十门黑洞洞的炮口，"炸沉这艘古董！"
炮口反射的夕阳余光里，王昊瞥见荷兰水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颜老汉正在给火炮装填，他脖子上挂着的翡翠海螺，正随着炮身震动发出诡异的∞形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