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月亮湾泛着银鳞般的波光。
王昊蹲在礁石后，用那半枚翡翠钥匙刮着青铜罗盘。
每刮一下，盘面就浮现出新的刻痕——竟是刘公岛的等高线图！
"大人，船来了。"马祥突然压低声音。
三艘无旗帆船呈∞形阵列缓缓靠岸，船板放下的瞬间，十二个戴∞形面具的黑衣人鱼贯而出，每人腰间都别着翡翠海螺。
红娘子捏碎手中的魔鬼椒："装神弄鬼！"她刚要跃出，德川樱的苦无突然横在面前："等等。"女忍者指向最后那个黑衣人——他走路时左脚明显跛足，正是盐场逃跑的独臂汉子！
"有意思..."王昊突然掏出荷兰船长的独眼目镜戴上，"老马，还记得咱们在滦州玩的烟花把戏吗？"
马祥会意，悄悄退入阴影。
片刻后，月亮湾北侧突然升起三朵绿色烟花，在空中炸成∞形状。黑衣人阵型立刻大乱，独臂汉子厉声呵斥着什么，却见岸边礁石后突然站起二十个"水鬼"——全是稻草人套着镶白旗铠甲！
"中计！撤！"独臂汉子刚转身，真正的飞龙骑己从海面浮出。每人嘴里含着芦管换气，手中燧发枪齐齐上膛。枪声惊起夜鹭，月光下弹道交织成巨大的∞形火网。
"留活口！"王昊刚喊出口，独臂汉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绑着的不是火药，而是个琉璃瓶，瓶里泡着颗∞形瞳孔的眼球！他狞笑着砸碎瓶子："龙目开——"
海面突然隆起如山，那艘沉睡的明轮战船"龙目号"竟自行破浪而来。船首铜龙双目赤红，蒸汽阀疯狂喷吐着猩红烟雾。更骇人的是，甲板上整整齐齐站着十二具铁棺，棺盖正随船身震动缓缓滑开...
丑时三刻，龙目号的蒸汽机发出垂死般的嘶吼。王昊踹开锅炉房铁门，扑面而来的不是热浪，而是刺骨寒气——整个舱室结满冰霜，中央矗立着个∞形铜炉，炉中燃烧的竟是蓝色的魔鬼椒！
"见鬼的泰西技术..."红娘子刚摸了下铜炉，手套立刻结冰脆裂。柳如是却盯着炉壁铭文："《坤舆格致》？这不是徐光启大人翻译的..."
德川樱突然甩出锁镰缠住舱顶管道："上面！"只见独臂汉子正像蜘蛛般倒爬在蒸汽阀上，断臂处安装的赫然是∞形铜钩！他狂笑着拧开压力表："一起冻成腌鱼吧！"
铜炉瞬间暴射出刺眼蓝光。王昊本能地扑倒柳如是，预料中的爆炸却没发生——凯瑟琳不知从哪钻出来，用那半枚翡翠钥匙插进了铜炉锁孔！
"上帝保佑葡萄牙锁匠！"佛郎机小妞刚欢呼，钥匙突然"咔"地断成两截。炉内蓝焰转为赤红，整艘船剧烈震颤。甲板上传来马祥的嘶吼："大人！铁棺里是..."
十二道水柱冲天而起。每个铁棺都变成了喷泉，涌出的不是水而是...活蹦乱跳的黄花鱼？鱼群在空中组成∞形图案，鱼眼里全嵌着微小的翡翠珠！
独臂汉子趁机甩出铜钩，钩住桅杆滑向救生艇。王昊抬手一枪，铅弹却在半空被什么东西拦截——竟是只翼展近丈的海东青，爪子上戴着∞形金环！
"建奴的海东青训师！"红娘子刚引弓搭箭，猛禽己抓起独臂汉子飞向月色。那汉子在半空狂笑："王大人，赫图阿拉的胭脂匣等着你..."
卯时，疲惫的众人清点着战利品。王昊翻检那些黄花鱼，突然发现鱼鳃里藏着蜡丸。丸中纸条写着：
「一鱼换一炮 刘公岛见」
马祥拖来个浸透的箱子："大人，水下捞到的。"撬开后，里面是十二把造型古怪的火铳——枪管呈∞形螺旋，扳机位置却装着燧石。
"荷兰人的新玩具？"红娘子刚拿起一把，火铳突然自动上膛！德川樱的苦无瞬间将其击落，铳管在空中走火，铅弹竟划出弧线击中桅杆上的∞形风筝。
凯瑟琳捡起弹头惊呼："ím?！（磁铁）"只见铅弹里嵌着细小的磁石，表面刻着"热兰遮甲辰"。
柳如是突然用团扇指向东北方："快看！"晨雾中，三艘真正的荷兰三桅战舰正破浪而来，主桅上飘扬的却不是东印度公司旗，而是绣着∞符号的黑旗！
为首战舰的船首像缓缓打开，露出门旋转火炮。炮身刻满∞形膛线，炮口却呈喇叭状。当阳光照在炮身上时，远处海面突然炸起十二道水柱，排列成《农政全书》书页形状...
王昊抓起望远镜，只见炮手竟是个戴∞形眼罩的老者——正是那个本该死在盐场的管事！他身旁站着个穿西班牙胸甲的男子，正用翡翠海螺当酒杯痛饮。
最惊悚的是，他们脚下的甲板刻着巨大的∞符号，凹槽里流淌的...赫然是融化后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