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将荷兰战舰的黑旗照得透亮。
王昊眯眼盯着旗面上那些组成∞符号的微小汉字——"冶铸第八页"、"锤锻第十一页"...全是《天工开物》的章节编号！
"老马！"王昊突然踹了脚甲板上的黄花鱼堆，"剖开所有鱼肚！"
马祥的匕首刚划开第一条鱼腹，鱼肠里就滚出颗蜡丸。
剥开一看，竟是《天工开物》锻铁篇的微型拓片，背面用满文标注着"赫图阿拉武库藏"。
"好个吃里扒外！"红娘子气得一脚踢飞鱼篓。
鱼群在空中划出弧线，落水时竟诡异地排成∞形，鱼眼齐刷刷望向...刘公岛方向！
德川樱突然甩出锁镰缠住舵轮："船下有东西！"众人扑到船舷边，只见清澈海水中悬浮着十二个∞形铁笼，每个笼里都关着只拼命挣扎的海东青！
"建奴的猎鹰..."柳如是突然用团扇掩口，"它们爪子上绑着什么？"
凯瑟琳己经脱了外袍往海里跳："我去拿！"这傻妞一个猛子扎下去，再冒头时手里攥着根翡翠色羽毛——羽管竟是中空的，里面塞着张血书：
「一船换一页 午时三刻」
话音未落，荷兰战舰的∞形膛线炮突然轰鸣。炮弹在空中解体，撒下漫天纸屑。王昊接住一片，竟是《农政全书》的残页，边缘焦痕组成了个∞符号！
午时的海面平静得像块琉璃。王昊站在临时改装的福船甲板上，看着远处荷兰战舰放下小艇。艇上那个戴∞形眼罩的老管事举着铁皮喇叭喊："王大人！用龙目号换徐光启的手稿！"
"换你祖宗！"红娘子刚要发射"没良心炮"，柳如是突然按住她："且慢。"秦淮名妓从袖中抖出本伪装的《农政全书》，书页里却夹着辣椒粉，"将计就计。"
小艇靠近到五十步时，王昊突然吹响海螺号。十二只海东青从福船桅杆扑下，每只都抓着浸透火油的渔网——正是用龙目号上那些黄花鱼油特制的！
"放！"随着王昊一声令下，飞鹰将渔网精准罩住荷兰小艇。凯瑟琳兴奋地射出火箭，火焰却诡异地变成绿色，眨眼间把小艇烧成∞形灰烬图案漂在海面。
"不对劲..."德川樱的苦无突然指向水下。只见那老管事竟从海底走上荷兰战舰——他脚下踩着∞形踏板，每一步都激起环形波纹！
更骇人的是，三艘荷兰战舰的船身正在解体，露出里面十二艘小型明轮艇。每艘艇首都有个∞形钻头，旋转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是西班牙的蜈蚣船！"凯瑟琳惊呼，"他们在马尼拉..."话没说完，最近那艘明轮艇突然加速，钻头竟将福船船壳犁出丈长裂口！
红娘子抓起辣椒炮弹就要砸，柳如是却拦住她："看钻头！"那∞形钻头的螺纹间，密密麻麻刻着的全是《天工开物》的页码！
申时三刻，破损的福船勉强漂到刘公岛附近。王昊趴在船首像上，用独眼目镜观察岛情。镜片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悬崖上的炮台竟是用《天工开物》雕版垒成的！
"大人！"马祥指着岸边，"有娘们儿洗澡！"只见月牙湾里，十几个女子正在戏水，岸边礁石上晾着的却是...镶白旗铠甲？
德川樱的瞳孔骤然收缩："忍者水遁术！"她刚甩出手里剑，那些"女子"突然集体沉入水中。再浮起时己变成光头武士，嘴里叼着∞形飞镖！
"倭寇！"红娘子刚拔出双刀，海面突然炸起无数水柱。每条水柱里都跃出个赤膊汉子，胸口纹着船锚穿过∞的图案——是郑家的水鬼队！
混战中，王昊突然发现海水变浑了。他趴到船舷一看，水下竟有无数∞形铁笼正自动开启，每个笼子里游出三条怪鱼——通体金黄，鱼唇上挂着翡翠环！
"是黄金鯆！"柳如是惊呼，"《坤舆格致》里记载的泰西奇鱼！"她话音刚落，那些鱼突然集体跃出水面，鱼鳞在夕阳下反射出刺目金光。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闭眼的刹那，倭寇的∞形飞镖己破空而至！
"铛！"德川樱用锁镰格开飞镖，火星溅在鱼群上。黄金鯆遇火即燃，变成十几个火球坠向荷兰明轮艇。爆炸声中，王昊隐约听见那个独臂汉子的狂笑："一鱼换一炮...现在是一鱼换一船！"
戌时，刘公岛东侧的沉船湾里，王昊清点着残兵。凯瑟琳从水里拖上个铁匣，里面装着半块∞形罗盘。当她把罗盘放进海水时，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海底？
"大人！"马祥突然指着退潮后的礁石区。的海床上，十二尊青铜像围成∞形阵列，每尊都是徐光启捧书造型。而阵列中央，沉着一艘形制古怪的船——船身由《天工开物》雕版拼接而成，船帆竟是整幅《坤舆万国全图》！
最惊悚的是，船首像不是龙头，而是个巨大的∞形瞳孔。当月光照在瞳孔上时，海底突然浮现出由发光水母组成的路线图，终点赫然是...热兰遮城的轮廓！
柳如是突然用团扇捂住嘴："钱阁老说的竟是真的..."她颤抖着展开扇面，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与海底一模一样的图案，"徐大人临终前，真的把《天工开物》的..."
话音未落，退去的潮水突然回涌。浪尖上站着那个独臂汉子，脚下踩着∞形冲浪板。他狂笑着抛来个翡翠螺："王大人，洪台吉让我问您——"螺声中，他的独臂突然炸开，露出里面精密的∞形齿轮组，"用《农政全书》换蒸汽机图纸，这买卖做不做？"
齿轮转动声里，海底的青铜徐光启像突然集体抬头，手中书页在月光下显现出隐藏文字：
「寰海图志 龙目为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