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的官道上,东林书院的车辙印在雨后泥地里格外清晰。
王昊蹲下身,用断箭拨弄着那个∞形车辙——轮纹里嵌着的不是寻常泥沙,而是混着硫磺的香灰。
"白莲教的把戏。"红娘子用刀尖挑起些香灰,"这帮妖人最爱用硫磺粉装神弄鬼。"她突然眯起眼睛,"看这车辙深度...车上装的不止书册。"
德川樱从树梢翻下,手里拎着个摔碎的灯笼:"他们往北去了。"灯笼纸上的∞形水印在阳光下显现出残缺路线,终点标着个模糊的"潼"字。
"潼关?"柳如是突然扯开灯笼纸夹层,"不对!"她展开里面藏着的纸条,"是潼水码头——李自成的流寇上个月刚劫过那里!"
董小宛正对着铜镜补胭脂,闻言"啪"地合上妆盒:"难怪要勾结倭寇,东林党这是要..."她突然指着镜面,"等等!"铜镜背面沾着块干涸的胭脂,形状正是∞符号。
王昊接过铜镜,在胭脂印上刮出几粒黑色结晶:"石油渣。"他望向北方,"看来有人急着给李自成送'火种'..."
午时,潼水码头的货栈飘着鱼腥味。
王昊扮作绸缎商,看着账房先生拨弄算盘——珠子碰撞间,隐约露出算盘底层的∞形暗格。
"客官要的'蜀锦'..."账房突然掀开算盘,露出把∞形钥匙,"得用这个开丙字号库。"
库门刚开,霉味混着火药味扑面而来。堆成山的咸鱼桶间,摆着十二口贴着兵部封条的樟木箱。红娘子撬开最上面那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不是火器,而是...《论语》雕版?
"挂羊头卖狗肉!"董小宛刚骂出口,柳如是己经抽出最底层的雕版——背面刻着的不是经文,而是火铳构造图!图角∞形印章旁小字标注:"崇祯六年 南京兵仗局密造"。
德川樱突然甩出锁镰缠住房梁:"上面!"一个戴∞形面具的伙计正往天窗爬,腰间晃荡的竟是国子监的腰牌!马祥飞扑拽下他,面具脱落露出的却是张倭寇的脸。
"八嘎..."倭寇刚骂半句,嘴里突然冒出黑烟。王昊一把掐住他下巴——后槽牙里藏的毒囊己经咬破,但流出的不是毒药,而是石油精!
"延安的油苗!"红娘子用布裹住手去蘸,"比寻常石油更..."她的话被码头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
"流寇来了!"
未时三刻,潼水码头乱作一团。王昊趴在货栈屋顶,看着那支打"闯"字旗的队伍——所谓"流寇"竟穿着崭新的鸳鸯战袄,火铳上全刻着∞形编号!
"狗屁流寇!"红娘子咬牙道,"是叛变的边军!"她指着为首那个独眼头目,"那人我认识,崇祯五年的武举人!"
德川樱己经潜到流寇队尾,苦无精准挑开个麻袋——里面哗啦流出不是粮食,而是∞形火铳零件!更诡异的是,每个零件上都贴着东林书院的藏书票。
"大人!"马祥突然指向河面。三艘没有旗号的漕船正逆流而上,船头站着个穿儒衫的——正是西湖画舫上那个"钱谦益"!他手中举着的《寰海图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王昊刚举起望远镜,"钱谦益"突然转头,撕下面具露出张刀疤脸——是皮岛见过的倭寇头目!这厮咧嘴一笑,从书里抽出把∞形倭刀,刀尖首指货栈方向。
"中计了!"柳如是刚喊出口,货栈地板突然塌陷。十二个白莲教徒从地洞钻出,胸前挂着∞形铜镜,镜面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混战中,王昊抢到半本烧焦的账册。残页上记载着:
「三月五 送石油十桶至潼关
换《寰海图志》副本
——汪然明代签」
申时末,潼水河上的追击战如火如荼。王昊的哨船咬住倭寇漕船,两船相距不过二十丈。德川樱的钩索刚搭上敌船舷板,甲板上突然竖起个∞形铁架——架上绑着的竟是李贞娘!
"王大人!"这歌姬哭得梨花带雨,"救救奴家..."话音未落,她突然从袖中射出三支∞形袖箭。箭头上绑着的纸条迎风展开:
「石油矿图在箱底
白莲教与东林共谋」
红娘子刚要去抢铁箱,倭寇头目突然砍断绳索。铁箱坠河前箱盖震开,里面哗啦掉出的不是书册,而是十二把∞形钥匙——每把钥匙柄都刻着不同港口的名字!
"热兰遮的钥匙!"董小宛突然指着河面。漂浮的钥匙中,标着"台湾"字样的那把正被漩涡卷向河底。德川樱一个猛子扎下去,再冒头时手里却举着个∞形铜匣——匣面刻着白莲教的火焰纹!
倭寇船突然转向,撞向岸边芦苇荡。王昊正要追击,柳如是却拉住他:"看铜匣!"匣缝里渗出的黑色液体遇水即燃,火焰组成个∞符号,映出芦苇丛中埋伏的弓箭手——他们箭囊上全画着东林书院的标记!
马祥急匆匆递上望远镜:"大人!上游!"三艘悬挂∞形旗的西班牙快船正顺流而下,船首像不是圣母,而是徐光启的铜像!
铜像手中捧着的《天工开物》,书页正在飞速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