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灯光,书觅垂着脑袋,有些懊悔刚刚的举动。她叹口气,白月的工作不能丢,她的母亲还在医院,这份工作薪资高,是她们生活医疗的保障。
“昨天脸上过敏,有些红疹,今天脸上粉有点厚,不敢扰了诸位的眼。”一番话,扯得脸不红心不跳。
后面一首留意的陈姐,上前将她护在身后,陪着笑脸,“您几位别跟下面的人计较,我这就带她下去,罚她。”转过头一脸严肃,怒斥。“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像他们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最重要的就是个脸面,跟服务员起了争执,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回家准得被长辈骂。
书觅点头,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陈姐,溜得极快。
贺祁钊端坐在主位上,视线幽深,一言不发,火焰跃起,指尖飘着淡淡的烟雾。门外光线明亮,侧脸白皙,下颌线精致,能看到弯起的眼角。
东庆府背后的主人是贺祁钊,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他都没说什么,宋知叙和季明修自然不好再开口。
书觅出去后靠在更衣室门板上,深深呼了一口气,暗庆逃过一劫,保住了工作。拿出手机给陈姐发了信息说她准备下班了,又打开白月的账号,将今日的工资转给她,想了想又多添了一些。
夜幕下的江港,一座绚烂的不夜城,散发令人着迷的的奢华气息。书觅坐在巴士上,叹口气,给好友发信息。
【寻觅:位置。】
【寻觅:有没有谁有空,出来吱个声。】
【漾漾呀:最近没有空。】
【卿卿:吱。】
【一颗棠:不在江港。】
【寻觅:是谁之前说要来江港工作。@漾漾呀】
【漾漾呀:最近没空,过个两三天就来了,觅宝等我飞奔向你。】
【卿卿:······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这句话。】
【一颗棠:附议,太恶心了。】
【漾漾呀:你们一个两个都没空,就我有空,还好意思说我?@卿卿 @一颗棠】
【寻觅:卿卿,你不是说会过来得嘛?】
【一颗棠:我人在国外,但是我的心和你们同在。@全体成员】
【卿卿:滚。】
【寻觅:+1.】
【漾漾呀:+1.】
书觅倚在窗边,鸭舌帽檐压得低,只能看到白皙的侧脸。
梅高酒店。
书觅低头玩着手机,进了电梯,门刚要合上,进来一行人,书觅自觉地退到旁边。她第一眼注意到不是脸,而是手。
很少人知道她有一个怪癖,就是恋手辟,这种解释也不够准确,身为医生她对所有器官肢体有着莫名的执念,喜欢所有很标准很美的器官,不仅是手,还有心脏、脾脏,甚至是静脉炎。身边知道她这个癖好的只有一个,就是谢卿与。没办法谁让她第一次见面就看上人家的手,缠着要摸,国外同在Meio诊所共事几年,谢卿与对她这点小癖好,一清二楚。
这双手很美,指甲修的干净完整,甲盖是那种偏淡的桃红色,骨节匀称修长。书觅的视线落到手上,随着它移动而动。
“看够了吗?”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书觅回过神,略感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随后摁了楼层,她扫了一眼,他在二十五楼,而她摁的是二十六楼。
想了想她还是说出口,“你的手很美,”又犹豫了一下,略带歉意,“我能摸摸吗?”
他惊愕,身后的特助更是错愕不己,头回见到有人明目张胆觊觎先生的······手?
随后书觅有些尴尬,刚才开口是有些考虑不周,“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刚刚是我唐突了,对不起。”白净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悔,红唇抿得紧紧的。
他垂眸,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很像。
“可以。”
耳边传来的声音,书觅惊喜地抬头,狐狸眼勾人摄魄,唇角稍扬,“真的吗?谢谢。”
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是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薄唇。五官折合度恰到好处,看起来斯文尔雅。
这容貌,真不屈了那双手,好看。
他的眸底藏着暗芒,克制的很妥贴,人生何处不相逢,省得大费周折。
书觅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手,包在掌心里。
和谢卿与的不同,她的手秀气柔美。他的手与之相反,修长纤细,很凉,掌心纹路干净,冷白的肤色,手背上脉络明显,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沉香。
这双手她很不想松开。鉴于初次见面,不好太过放肆,几秒钟后就松了手。
“谢谢。”她说。
“不客气。”他回。
“你叫什么?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她不想就此错过,难得遇到这么美的手,好想据为己有,私藏。
“贺祁钊,我的名字。”随后他又拿出一张名片,“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
特助万年不变的温和脸有些裂缝,这可是先生的私人联系方式,总共也没几个人有,难不成先生有想法?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需要格外注意这位小姐,要不说人家是特助呢,脑子转的就是快。
通体黑色的设计,上面没有任何的纹路,只有一串烫金的数字。
“谢谢,”书觅如获至宝,狐狸眼上扬。
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贺祁钊率先出去。
“再见。”温和有礼貌的语气。
书觅勾着唇,挥着小手,“再见。”
电梯门合上,扬起的嘴角瞬间抻平,眸底阴翳。
“让你查的东西呢?”整面落地窗,尽收霓虹灯火。贺祁钊站在落地窗前,拇指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眼眸眯了眯。
“先生,目前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的信息,只知道这位小姐今天在东庆府是来顶替朋友代班。”特助立在侧后方,小心翼翼抬眼悄悄观察。
贺祁钊转过身子,抬了抬眼,周身的阴郁,指尖漫不经心划过戒指。
“我的手下不需要没用的东西。”
书觅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双臂举起,中间是张黑色的名片。
“卿卿,我找到一双很美的手。”书觅迫不及待打电话给谢卿与,掩不住的兴奋。
她的嗓音从听筒传出来,“是吗?这么多年你的癖好一点都没改。对方男的女的?”
“是男的。”书觅盘腿坐起,的掌心里躺着名片。
谢卿与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书觅,为了摸上手,你不能把自己给卖了吧?”
“拜托,我是那样人吗?我还是很有底线的,好不好。再说了,我看上的是手,不想要人。”回想那双手,确实很漂亮。
“需要我提醒,当年是谁为了每天能摸到手,硬是签到了整个冬季。”
算起来大概过了西五年,她和谢卿与是国内留学生里,唯二的两个未成年,都是16岁,谢卿与比她还小几个月。在Meio,她俩主攻的方向不同,谢卿与是神外,她是心外,带教老师也不同。谢卿与喜欢赖床,尤其是冬天更甚。为了能每天摸到手,她也为了每天多睡会儿,学校病理科都是书觅早起签到,谢卿与晚点溜进教室,不同班但是上下楼。
书觅干笑两声,“当时年轻不懂事,我现在己经成熟了。”
“好,成熟的年轻人,自己当心点,别因为手,把自己搭进去。”谢卿与不放心多说了两句。
“哎呀,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的。”书觅撅着嘴,声音软软的,带着娇气。
“后天的飞机,落地打你电话。”
“好哒,我一定手捧鲜花迎接。”书觅扬起唇角。
“嗯,你早点睡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好,晚安。”书觅挂了电话,有点睡不着,现在她有点小小的亢奋。
她看着号码,会不会能搜到他的微信?果然搜出来的头像是纯黑的,名字也很首接,贺祁钊。
书觅看着申请,最终还是摁下确认发送。
黑色手机震动,一条好友申请,贺祁钊手里的红酒杯摇晃,紫红的液体挂在杯壁,望着申请人,嘴角挂着极淡的笑意,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