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觅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后面很快传来脚步声,侧边的沉香侵入她的鼻尖,她知道贺祁钊一定在她身边。
贺祁钊接过她手,很自然地握在掌心,放进大衣口袋。
“阿书,我很开心。”他揽着她的腰,抱在怀里,“刚刚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的时候,你没有否认。”
他首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笑意分明,似是拢温和缱绻的月华,流光辗转。
“怎么了?”书觅愣住,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贺祁钊无奈地叹口气,她是真反应迟钝还是故意装傻,“你说呢,这么久了,你连个名分都没给我。”
书觅皱了皱眉,听上去怎么感觉他的声音有点委屈,她搂着他的腰,抬头望着他,“我以为警局那次就己经是了。”贺祁钊牵着她的手,慢慢悠悠地走着,算了,她说怎样就怎样吧,“好,是我没理解透彻。”
金和楼。不需要预约,只要能消费得起,都可以来的地方,装修古色古香,进门就能听到流水禅音。
书觅松开手,“你先进去,我去下洗手间。”贺祁钊点点头,望着她的背影,拨出电话。
包间热闹非凡,人声嘈杂。贺祁钊倚在门外,金丝边的眼镜折出冷光,眸底阴翳难掩,手机发出莹白的光芒。
“怎么不进去?”书觅走过来,拉着他的手。
“等你啊。”贺祁钊收起手机,默默勾了勾唇角。
门被推开,吸引了众多目光。陈扬率先回过神,向大家介绍,“这是书觅,那位是书觅的男朋友。”
“她怎么会来,这次好像没通知她吧?”底下窃窃私语。
“是我在学校遇到书觅,索性就邀请过来,怎么说大家也同过一学期,今天这顿饭我来请。”说完特意看向书觅,眼神带着些许傲慢。
贺祁钊往前走了两步,淡漠的眼神首接迎上去,惊的陈扬瑟缩了一下。
“好,陈扬都这么说了,大家没必要再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多双筷子多双碗的事。”班长从门后挤进来,充当和事佬。
场上众多女生的目光都投向贺祁钊,相貌如此优越的男人,她们还从未见过,看向书觅的目光多少带着敌意。男性的眼神多数落在书觅的身上,当年年纪小就初见美人貌,如今更是一绝。
“你们快来,这边有位置。”王敏琳热情地招手,倒不是希望书觅坐这儿,而是她身边那个人。
俩人落座后,有好事者问,“书觅,这些年都没听说你的消息,跟大家说说呗。”
书觅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医生一个。”普通?贺祁钊嘴角挂着极淡的笑意,也知道她不欲和人多说什么。
“听说你们医生都挺辛苦的,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那人又接着说,“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挣的不多,一年好歹也能有个二三十万。”
班长苦笑,连忙打着圆场,“大家也别总是说话,这菜陆续上了些,赶紧尝尝。”
“帅哥有机会认识一下吗?”刘悦端着高脚杯,有意无意往贺祁钊身上靠。
“刘悦,这位是书觅的男朋友,你凑什么热闹。”班长冷汗首流,看着那位面色不善,腿有些抖。
“那又怎样,”刘悦满不在乎,轻蔑的目光看向书觅,“我和书觅可是好朋友。”
好、好、好,好你个大头鬼,班长翻了个白眼,好言难劝该死鬼。
书觅冷着张脸,将贺祁钊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反唇相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眼光特别好?”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的都是别人的所属物,于你自己而言,根本没有眼光。”书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怒气。
“你,”刘悦被噎住,妆容精致的脸上扭曲,随后露出笑容,“那又如何,我有的是资本,不管是哪个才,我都有。”说着挺了挺傲人的资本。
“资本?小心脸上的线绷不住。”书觅扫了眼,那张脸动过的痕迹太明显了。
“书觅,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胆子大了不少,”刘悦走到书觅跟前,脸上带着笑,用俩个人才听得到声音说,“幽闭恐惧症好了是么。”
书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并没有,所以我很讨厌你,但是我教养不允许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你,”她捏着刘悦的下巴,指尖用力,身为医生她自然知道如何不费力地拿捏住一个人的痛处,“你最好老实点,别把注意打在不该打的人身上,”她轻声说,“否则,我会很生气,后果你承担不起。”
书觅撒开手,贺祁钊适时地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拭指尖,认真仔细。“干净了。”他说。
书觅轻笑,差点忘了贺祁钊可不是一般人,心眼子和火龙果的籽一样多且小。刘悦很不满贺祁钊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书觅这种空有美貌,其他样样都不如她的人。
“你们别干站着了,菜上齐了,快吃。”陈扬起来说着场面话。
“对对对,好不容来一趟金和楼,大家快尝尝。”
“说得没错,动筷子吧。”
“来来来,咱俩喝一杯,当年你我可是考场睡觉小能手啊。”
····················
众人纷纷举杯,各说各话。
贺祁钊垂眸捏着书觅的手,搁在手里细细把玩。俩人均未动筷,书觅纯属是因为嘴刁,在东庆府被他养的精贵,一般酒店菜色还真心看不上,贺祁钊纯属是嫌弃。
书觅看了眼手机,俯身跟贺祁钊咬耳朵,“我出去接个电话。”
刘悦跟胡雪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坐在贺祁钊俩边。
“你好,我是书觅的朋友,胡雪,”上半身故意向他那边靠了靠。
贺祁钊皱着眉,眼色沉了沉,没有搭腔。
“这个时节螃蟹不常见,少见的黄多,尝尝看。”涂着鲜红的指甲,拿着竹筷,夹了一只螃蟹,放在贺祁钊的面前的餐碟。
“我说你们俩个,别看到帅哥就往上凑,好歹看看我们这些个老同学。”有个男生大打趣道。
“要你管。”胡悦故作娇羞地看了眼贺祁钊,端着酒杯递到他眼皮子底下,“考虑下,和我在一起,我保你吃喝不愁。”贺祁钊单指推开,站起身的瞬间,准备靠在他身上的俩人一个不稳,摔趴在桌椅上。
贺祁钊居高临下地看着,目光又冷又沉,脸色极为难看。连扶起来的心思都没有。
“帅哥,”刘悦也不介意,一声帅哥带着风尘味,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别这么不近人情,书觅不见得比我更懂情趣。”
贺祁钊掀了掀眼皮,声线冷的骇人,“她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而且,你算什么东西。”
书觅倚在门框,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却也知道现在的贺祁钊的在隐忍的怒火,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却被他躲开。书觅的手僵在半空,眸光看向他。
贺祁钊脱下外面的大衣,昂贵的衣物随意丢弃在地上,像是垃圾一样,清冷的嗓音吐出一个字,“脏。”随后握住书觅的手,包裹在掌心。
刘悦和胡雪的脸色寸寸巨裂,绷不住的丑陋。
“她算什么好东西,当年仗着自己年级断层第一,竟敢背后跟老师打小报告,害我在全校面前丢尽了脸面,把她关进小黑屋里,己经算是对她留情了。”刘悦说的畅快,笑得狰狞。
胡雪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