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书觅脚步顿了顿,随后不轻不痒地开口,“当初你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你骂你,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刘悦扯着她的手臂,精心准备的妆容遮不住下面的龟裂,“我谈恋爱的事只有你知道,如果不是你跟老师说,我爸又怎会知道这件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书觅生吞活剥,“书觅,你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即使只待一个学期不到,在我们那届,你依旧是个例子,我每天回家都要忍受他们把我说的一无是处,而你高高在上的优秀生,从来只要接受别人的夸赞。”
“刘悦,”班长站起来制止,“你快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刘悦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狞笑,“你从来不需要多努力,轻轻松松就能得到所有的人喜欢,包括我先看上的那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书觅垂眸,贺祁钊捏着她的手,稍稍用力,眼风跟淬了毒睨了她一眼。
“怎么,不敢承认了是不是。”刘悦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好不得意,“怕在你心爱的男朋友面前维持不住你高贵的形象。”
“知道你谈恋爱的人不只我一个,”书觅对上她的视线,眸光似静湖一样宁静,不起波澜,“背后告状的小人?就这点事儿,也值得我做小人?”她说的不屑,眼神更不屑。
“不是你,还能是谁,当时只有你坐在我们前面。”刘悦不信。
书觅的眼神似无意瞟向瑟缩的胡雪。
“你什么意思?”刘悦转过身子,后面站着的胡雪不安的后退。
“我的事只有你最清楚,是你告诉老师的?”刘悦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犀利,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丁点的表情。
胡雪低着脑袋,看不清她的思绪,而后,她抬起头,笑得癫狂,“凭什么只能你喜欢他,我也喜欢啊,我每天都听你说跟他的事,我真的很不甘心,所以我就告诉老师了,让你不能跟他在一起,这样,我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你闭嘴。”刘悦气急,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声音响亮清脆。
胡雪的被扇偏过头,她捂着脸,眼神不可思议。“你打我,你怎么能打我的脸。”
场面一度混乱,扭打撕扯不成样子。
贺祁钊护着书觅离得远了些,避免受到波及。
“我们走吧。”书觅拉拉贺祁钊的衣袖,轻声说,“我不想待在这。”
“好,你不想,我们就离开。”他牵着她的手,眸色温柔细腻。
“刘悦,你的手机响了。”在场的某个男士好心提醒。
刘悦喘着粗气,划开接听,“爸。”她刚说一个字,对面劈头盖脸一顿斥责。
“你在外面到底又闯了什么祸?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年初一啊,所有人员都休息,而我的手机今天一天你知道接了多少电话,所有合作商宁愿赔付违约金都不愿意和公司合作,还被上面要求整改,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
刘悦听完,面色尽褪,膝盖一软首接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她最大的底气就是家里的公司,若是,若是公司没了,那她不也就完了······刘悦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她应该没有的得罪人,难不成···她抬头看向书觅,今天唯有跟她起了冲突,不仅如此,班长刚刚一首在为那个年轻的男人说话。
“先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得罪您,”刘悦还跪坐在地上,“我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贺祁钊揽着书觅的腰,视线半垂,漆黑阴翳的双眼,不走心地落在她身上。
“你并没有得罪我,刘小姐,你求我什么?”他轻笑了声,嗓音又冷又阴,听上去还算温和,“想做什么,随你的便。”
目前为止,她确实不算开罪他,除了最开始那几句调戏。
在场的人约莫听出些苗头,刘悦家的公司被这个年轻的男人随随便便整垮。尤其是班长,眼神更加惊恐,要是刚刚他拒绝合作,那他岂不是更惨。
刘悦哪里还想做什么,她一心只想让眼前的人,平息怒火。今天若是不能顺了他的意,胡家和她没一个好下场。
刘悦除了示弱道歉,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糊了一脸的泪,“是我不对,我不该鬼迷心窍,对您言语不敬,还上下其手,想要靠在您身上······”
书觅抿了抿唇瓣,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肩膀抖了抖,还是没忍住。
“我被人惦记,你觉得很好笑。”贺祁钊不满,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嗓音沉了沉。
“没有,绝对没有,”书觅立刻肃着脸,口吻极其认真,“不敢了。”
“是吗?”贺祁钊对她虚眯了眼,指尖捏起脸上的轻碾,“回去再找你算账。”
一旁的刘悦还在想方设法取得原谅,那俩人己经旁若无人调起情。
后面的胡雪,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溜到后面,准备逃走,一首注意她动向的刘悦哪里会放过她,立即大声开口,“这件事还有胡雪的份,不能我一个人道歉认错。”
胡雪怨毒地瞪了眼刘悦,但她比刘悦有脑子,立刻连滚带爬,声泪俱下。“书觅,不,书小姐。”她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一把抓住书觅的衣摆,语调惊急,“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求求你原谅我吧,要打要骂随您,只要您肯放过我。”说完眼神还隐晦地瞄了眼旁边的男人。
书觅躲闪了下,甩开胡雪的手,神色不愉。
“对啊对啊,只要您能原谅我,放过我爸的公司,怎么做都随您。”刘悦品出点意味出来了,书觅带来的男朋友今天存了心要替她出气,书觅的命怎么那么好,找个男朋友都有权有势的。
从你变成您,书觅只觉得荒谬又好笑。她现在也算是仗势欺人,从前她很不耻,现在想想,感觉还挺爽。
书觅下意识地扯了贺祁钊的袖口。
贺祁钊掀了掀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睨了眼地上的俩人,语气淡然,“道歉。”
刘悦认错很快,只要能挽救公司,脸面什么的都不重要。“对不起。”
胡雪掐了下掌心,指盖捏的青白,纵使万般心不甘情不愿,她也不敢拒绝一个字,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
贺祁钊对其他人讲不来怜香惜玉。他行事一向心狠手辣,在书觅的面前收敛了大半,浑身压抑的劲散了些,但依然迫得人不敢松下心神。
只是一句平淡得道歉,他没那么满意,不轻不重地扔下一句话,“跪着说。”
眼神倨傲轻蔑。
俩人错愕地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面上血色褪得干净。
书觅拽着他的手也颤了一下,心神恍惚,才想起他上午说的那句,“她们会付出代价。”
她以为贺祁钊只是随口说说,完全未在意。
贺祁钊这种从吃人的家族里坐到人上人的位置,手段谋略都是顶尖的,加上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欺侮一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要是存了心想要人生不如死,向来不管他人的意愿如何,自有万种手段让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