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你在想什么？”
千洛歪着脑袋看西塔，一派天真可爱，心里却是恨不得将抢占西塔心神的东西统统撕碎。
西塔手里还拿着赫斯给的宴会邀请函，脑袋里盘旋着安达说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小雄虫的头，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千洛说了。
先是安达在档案室内，莫名其妙说了一堆稍不留神就会引火烧身的话，字里行间都在告诉他，赫斯知道不少辛秘，就连陆则购买药剂的渠道都是他提供的。
这不遗余力给自家雄主拉嫌疑的架势，不知道还以为两虫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在赫斯成为头号嫌疑虫的时候，赫斯又给了他一张邀请函。这个举动，无疑方便了他去调查真相。
但无论这两虫的奇怪举动是为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在调查药剂来源的事已经有很多虫知道了。
千洛明白事情经过后，倒没像西塔一样苦恼纠结，只要制造麻烦的是虫，麻烦就一定可以解决。
那些他一巴掌就能拍死的脆皮虫，要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三天后，原本迟迟没有进展的精神海稳定剂，因为桑德的加入，通过了临床试验，自此，广济药剂的事，表面上告了一段落。
药剂研发成功后，桑德便没再去研究院，反倒是研究院的院长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多次提到感谢各方的协助，最后还将稳定剂命名为了x，但知道这个名字含义的，就寥寥无几了。
事情一结束，亦安就迫不及待地冲到西塔的办公室道：“上将，我要请假。”
西塔正在看文件了，除了沙发上看着西塔两眼冒星星的千洛外，克尤特和布莱也在，一左一右地站在办公桌两侧。
“理由？”
亦安垂眸，语气哀伤：“我雄父死了……”
西塔打断道：“你雄父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在亦安再次开口前，西塔抢先道：“你所有家虫，都死过好几轮了。”
亦安的家虫抛下亦安后，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但他们在亦安嘴里，已经死去活来好几遭了。
西塔知道亦安的事后，曾帮亦安查寻过家虫的下落，但他们消失得太干净了，西塔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便没告诉亦安自已暗中帮过忙。
亦安知道西塔这么说就是不批假的意思。
能批假的时候，不管下属给多扯淡的理由，西塔都会批。
西塔随手抽了一张纸开始涂画。
“广济稳定剂，性转药剂，精神力提高药剂。”西塔每说一个药剂，就在纸上画一个符号，最后将它们圈起来，“因为药剂的功效不同，我们之前一直把它们当做独立的事件来看，但它们有没有可能出自同一个组织？”
西塔这番话说得亦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是无需经过精密思考，就能让虫下意识感觉到的糟糕。
西塔接着道：“仔细思考的话，这三种药剂其实是有共性的。那些无性别者，拥有雄虫和雌虫双特征，想要获取大量实验对象的同时，不引虫注目，实验体是雌虫的概率大于雄虫，或者，雌虫的比例大于雄虫。如果这个前提假设成立，那就说明这些实验体在用了药剂后，向雄虫发展，并出现了精神海暴乱。”
毕竟那些无性别者，没有一只是还有理性的。
亦安：“可广济事件的幕后黑手，肯定是名贵族，不是吗？雄虫数量增多，对贵族而言百害无一利，他们研究这个做什么？”
由众多贵族控股的广济集团在出事后，随便推了个管理者背锅，但大家都知道，管理者的背后还有虫。
“因为性转药剂最开始的研究目的，不是改变虫族性别，而是提高精神力阈值。”西塔道，“雄虫的精神力阈值是高于雌虫的，雌虫出现雄虫化特征，这也许是药剂的副作用，另外，精神力等级在短期被提高，容易引发精神海暴乱，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那些实验体会失去理智。”
西塔打开光脑投屏了一份报告。
“那些服用了广济精神海稳定剂的雌虫，在虫化症状消退后，全部进行了一次体检。结果显示，所有雌虫的精神力都有百分之一的提升，虽然提升得不多，但一些处在等级边缘的雌虫，精神力等级提高了一级，这变化就明显了。”
“不过发送给雌虫们的体检报告都是进行过修改的，但时间一长，他们肯定会发现不对劲，我们还是要早点做准备。”
亦安在每一句话都听懂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迷茫：“准备什么？”
“准备把这些事情全部抖出来。”
一开始，西塔不想声张的原因是不想打草惊蛇，赫斯和安达让他明白，他根本躲不开那么多双黑暗中的眼睛。
既然如此，便让一切摆在台面上吧，至少让那些虫有点作为阴沟老鼠的觉悟，不要满大街乱窜。
亦安愣住了，这不是相当于跟贵族宣战吗？
克尤特也是一惊：“上将，雌父……元帅不是这个意思。”
“元帅那边我会继续沟通。”西塔依旧坚定自已的选择，他问克尤特，“元帅和公爵，暗中调查那么久，有结果吗？”
克尤特没说话，他的雌父和雄父没给他反驳的底气。
克尤特心想，虽然他在亦安面前，瞎编雌父和雄父要让他跟三皇子联姻，但他们也让他在上将面前说不出来话。
于是，克尤特单方面宣布，他们扯平了。
“元帅和公爵是没惊扰到那伙虫，因为他们连进展都没有。”西塔的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成立，这伙虫真的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做着惨无虫道的事，还敢把公司开到明面上来。”
更进一步猜测，当年α型稳定剂被列为禁药，或许不只是针对蒙沙多。
一旦α型稳定剂成为禁药，又没有β型稳定剂问世，广济生产的稳定剂将会占据更广阔的市场，那伙虫也就能利用稳定剂干更多的事。
讨论完后，也到了下班时间，西塔不准备留下属加班，只是看到亦安跟克尤特上了同一架飞行器后，不由得面露疑惑。
一贯容易害羞的克尤特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情场老手”先慌了手脚。
亦安挠了挠脸颊：“呃，那个，上将，你知道的。”
西塔：“……”
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