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楼的包厢多以书画古玩等物装饰,从而营造出浓厚的文雅氛围。
“伯瑾。会仙楼菜品丰富,涵盖南北风味,你看看有什么心仪的饭菜。”
两人杵白之交,没有那么多的推辞,所以孙志高接过菜单斟酌起来。
会仙楼的菜品琳琅满目,酒水也是异常丰富,孙志高都看花眼了。一番挑选后,他点了石斛花菌皇汤、脆皮乳鸽和海参捞饭。
苏远接过菜单,又点了几道菜品,顺势上了一壶竹叶青。
两人点菜间,店小二也没闲着。几道摆放精致的茶果子送上桌面,以供二人消遣。即便是只有两人用餐,规矩依然不减。
注碗一副,杯盏两副,果菜碟子各五个,水碗三五个。还有茶饭量博士、焌糟等贴身伺候,只不过被孙志高打发走了。
他这个人独立惯了,这些琐事喜欢亲力亲为。况且今日同好友相聚,聊些个体己话,不习惯身边有外人矗立。
“恩,不错,伯瑾你尝尝这个调配茶。”苏远放下茶盏,推荐道。
孙志高抿了一口,还不错。这茶壶里泡着果仁、蜜饯、姜片等,类似于后世的油茶。
“真羡慕你啊,有大儒传道授业。不像我,在国子监内就是个小透明。想要请教名师,根本就近不了身。”
苏远对孙志高的运气羡慕极了,谁知道盛家还能请来大儒教学,那可是海内闻名的大儒啊!
苏远认为的运气,其实是孙志高多年前谋划的结果,谁让他有上帝视角呢。
有些读者认为主角熟知剧情,可以攀更高的枝叶,其实不然。对于主角来说,盛家是他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自己眼下不过是个秀才。
而且淑兰的端庄娴雅,是做妻子的不二人选。重活一世,若是只为了向上爬而牺牲自己的喜好,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按高育良SJ的话来讲,这官当多大才叫大。
对于苏远的境遇,孙志高早有预料。国子监位于天子脚下,又是朝廷的最高学府,里面必然充斥着大量镀金的权贵子弟。
而那些名师,人家的精力多用于门下弟子,普通学生最多蹭蹭公开课,至于请教就更排不上队了。学阀又不是现代产物,古代的师生关系比父子关系还要牢靠。所以这里就体现出姻亲的含金量了,孙志高接受大儒的教导,同窗还有公侯家的独子,将来都是人脉。
孙志高安慰苏远,两人可以多多交流、共同进步。不管怎么说,京师的教育资源比县学优厚多了。
苏远听到孙志高开口,内心也轻松了不少。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同窗比自己优秀多了。如今又有大儒的教导,可谓是如虎添翼。由他指导自己,也算大儒间接解惑了。
酒足饭饱以后,便是娱乐活动了。
射柳是一种体育竞技游戏。首先将鸽子放入葫芦里,然后将葫芦悬挂于柳树上,接着参赛者用箭射葫芦。鸽子飞出,以射中者为胜。
射作为君子六艺之一,可见古人对它的重视。孙志高在宥阳县学时,没少在射术上下功夫。等来到京师,虽有所懈怠,但水平依然在普通人之上。
朝廷明文规定,民间可持有弓箭,但这玩意目标太大,于是孙志高做了一把弹弓,用于课间消遣。遍地都是小石子,方便他就地取材。
满载而归后,几人又看了一会龙舟表演。
宽阔的湖面上,有序的排列着小龙船和虎头船。船上的人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待号角声响起,便如出弦的弓箭一般。
两岸人山人海的围观市民,为自己心仪的舟船鼓气加油。
如此盛会,又怎能少了商家摊贩的参与呢!他们个个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停靠在人群周围,静等着顾客上门。
这次没有了齐衡的面子,几人挤在围观人群当中。坏处是体验感不太好,好处是容易上头。
几人处于人群当中,相当于大海中的小水滴。面对周围老百姓呐喊的气氛,孙志高和苏远也不用像平日里一样端着,可以尽情发泄着自己的内心情绪。
人处于这种狂欢的集体活动,自身对时间流逝有些迟钝。等到最终胜利的队伍向皇帝跪拜舞蹈时,时间己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
情绪过后,几人的肚子又抗议了起来。
周边小摊摆放的五毒饼、茶酒、香糖果子和枣糕等特色美食,就被几人祭了五脏庙了。
天色逐渐昏暗,整个城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相比较于白天的热闹,晚上的夜生活毫不逊色。
秉烛夜游、灯下赏花、抚琴作乐、著书对弈等,这是独属于古人的浪漫。
“公子,看着周围的景象,我有时感觉和做梦一样。”柏承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感慨万千。
要知道在乡下,灯油是很重要的物资。人们为了节省灯油,通常早早就熄灯入睡了,所以整个村子漆黑一片。偶尔有些黄豆丁点的光亮,也是书案前的灯火。哪像这城里,灯烛好像不要钱一样的燃烧。
孙志高见过霓虹灯下的城市,那光亮让群星都黯淡无光,所以眼前的情景只是让他感叹,千年前的生活同现代高度吻合。
“柏承,你说这城里好,还是村里好?”
“当然是城里了。这里卖啥的都有,出门都是石板路,雨天也不怕踩一脚泥了……”柏承侃侃而谈,描绘着他对城市的观察和看法。
孙志高听罢,反问道:“你说的没错,但有失偏颇,这一切都建立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可这样的条件有几人能达成呢?”
“本朝手工业、商业发达,促使了人口流动,如此有了眼前的繁荣景象。可反观乡村,人口流失、赋税繁重,这是一种畸形的发展。”
“乡村的落寞,代表了国家根基的削弱。而这城市的繁华,也不过是少数人的狂欢罢了。”
柏承尽管听不太明白,但也了解了部分意思。有一点没毛病,自己跟在公子身边,忽略了城市居住消费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