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的青铜树在我触碰的瞬间长高了三尺,树干上浮现出与我和张起灵身上一模一样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组成一幅幅连贯的画面:西王母时代的祭司(我)将战士(张起灵)放入青铜棺,棺盖上刻着衔尾蛇环绕门扉的图案。
"这是...记忆?"我缩回手,青铜脉络却不受控制地从指尖延伸,与树干连接成发光的网络。
张起灵突然按住我肩膀:"别抗拒。"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紧绷,"让它展示给你看。"
新的画面涌入脑海:青铜棺中的战士(张起灵)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变成了青金色。
祭司(我)跪在棺前,泪水滑过脸颊:"原谅我...这是唯一能让你活下来的方法..."
"云昭!"吴邪的喊声将我从幻象中拽回。
他指着树干上新出现的裂缝,"里面有东西!"
裂缝中静静躺着一把青铜钥匙,形状像条小蛇。
我伸手去拿的瞬间,树干突然裂开,无数青铜根须如触手般缠住我的手臂。
皮肤下的青铜脉络欢呼雀跃,与根须融合在一起。
剧痛中,我看到更多记忆碎片:西王母宫的青铜树下,祭司(我)割开战士(张起灵)的手腕,将两人的血滴入树根。
树干中渐渐浮现出婴儿的轮廓...
"这是血脉传承!"我挣扎着喊道,"青铜树在复制我们!"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斩断根须,将我拽出来。
断裂的根须喷出青金色液体,溅在我心口的门扉纹样上。
纹样再次打开,里面的心脏跳动声与青铜树的脉动同步了。
"它在呼唤你。"那个消失的喇嘛声音突然从水中传来。
我们转头看见他悬浮在水中央,袈裟下摆与青铜根须融为一体,"三千年前,你用自己的血激活了青铜树。现在,它想要完整的回报。"
喇嘛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铜化。
他微笑着展开双臂,袈裟滑落,露出胸口巨大的空洞——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现在塞着个微型青铜树模型。
"守门人的职责就是等待。"他的声音逐渐机械化,"等待第零号原型体归来,完成西王母未竟的实验。"
张起灵将我推到身后,黑金古刀首指喇嘛咽喉:"实验目的?"
"永生?进化?谁知道呢。"喇嘛的瞳孔变成了齿轮状,"西王母发现青铜陨石能改写生命本质。
她制造了第一个原型体——"指向我,"和第一个战士——"指向张起灵,"但实验失败了。于是她将青铜树埋入地脉,等待三千年后的今天,当血脉纯度达标时..."
吴邪突然开枪,子弹穿过喇嘛的眉心。
没有血,只有青铜碎屑飞溅。
喇嘛的笑声却从西面八方传来,水底升起更多青铜人偶,每个胸口都跳动着微型青铜树。
"没用的,吴家的小子。"喇嘛的声音从所有人偶口中同时发出,"青铜己经记录了你们的基因。即使死亡,也能无限复..."
张起灵的刀光闪过,最近的三个人偶头颅落地。
但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根须,将头颅重新接回。
王胖子抡起工兵铲砸向水底的青铜树:"擒贼先擒王!"
工兵铲接触树干的瞬间,整个地下洞穴震动起来。
无数青铜根须破水而出,像巨蟒般缠向王胖子。
吴邪想去救他,却被两条根须刺穿肩膀,鲜血染红水面。
"住手!"我冲向前,腕间的衔尾蛇纹发光发热。
根须果然停顿了一下,但随即更疯狂地涌来。
一条根须刺入我锁骨下的门扉纹样,青金色液体顺着伤口注入体内。
难以想象的灼热感席卷全身。
我跪倒在青铜树前,看到皮肤完全变成了金属质地。
更可怕的是,我竟能理解那些根须传递的信息——它们想要我体内的血脉核心,用来孕育新的青铜树。
张起灵突然从后方抱住我,黑金古刀划过我们两人的手腕。
血液交融的瞬间,青铜树发出刺目的金光。
所有根须如遭雷击般退缩,喇嘛和人偶们则发出非人的惨叫。
"血盟..."喇嘛的声音开始失真,"你们竟然还记得..."
我们的血滴在青铜树根上,形成个小小的漩涡。
树干从中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水底的砂石自动铺成道路,通往地心深处。
吴邪和王胖子被无形的力量托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喇嘛的身体则开始崩解,他最后看向我的眼神竟充满解脱:"青铜门后没有永生...只有无尽的轮回...求你们...终结这一切..."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身体碎成千百块青铜片,每片上都刻着个微型的衔尾蛇纹。
这些碎片自动聚合成指路的箭头,指向树干下的阶梯。
"走。"张起灵抱起几乎虚脱的我,率先踏入阶梯。
吴邪和王胖子紧随其后,王胖子还顺手捞了几块青铜碎片:"这玩意说不定能卖..."
阶梯在身后自动闭合。
我们沿着螺旋向下的通道走了约莫半小时,空气越来越闷热。
墙壁上的青铜纹路随着我的靠近而发光,组成一幅幅壁画:西王母时代的战争场景,青铜战士大军与普通人类军队厮杀,而祭司(我)站在青铜树下操控战局。
"所以青铜能制造超级士兵?"吴邪小声问,"西王母想用这个征服中原?"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
通道尽头是扇微型青铜门,门上雕刻着衔尾蛇环绕树根的图案。
我腕间的纹身自动游到掌心,变成钥匙形状。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门上的蛇眼亮起红光。
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传来:"血脉认证通过,觉醒度92%,准许进入核心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