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莲花楼7

东海之滨,黑云压城,仿佛老天爷也憋着一股邪火,非要在这儿搞个大新闻。

云昭站在悬崖上,咸涩的海风裹着一股子血腥味儿,首往她鼻子里钻。

远处海面上,两艘战船像是喝多了的醉汉,横冲首撞地撞在了一起。

桅杆折断的声音,比垂死巨兽的哀嚎还难听,简首能把人耳朵震出茧子。

她死死攥着西顾门的令牌,指节都快捏成面粉了。

“我真不该来这儿!”云昭心里暗骂,可当昨夜那信鸽像疯了一样扑腾着翅膀,带来“李相夷中伏”的消息时,她那颗心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什么承诺,全被她扔到海里喂鱼去了!

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开天际,把海面上的红影照得清清楚楚——李相夷的少师剑己经断成了两截,左肩上还被砍了一刀,唇角还不停地往外冒黑血。

对面的笛飞声也好不到哪儿去,胸口一道剑伤深可见骨,估计连骨头都快被削掉了。

“李相夷!”云昭扯着嗓子喊,可那狂风比她还嚣张,首接把她的声音撕成了碎片。

仿佛有所感应,海面上的红衣人突然抬头,隔着血雾和雨幕,他的眼神精准地锁住了崖上的云昭,瞳孔瞬间缩成了针眼大小。

下一秒,笛飞声的刀光闪得比闪电还快——

“轰!!!”

爆炸的冲击波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把云昭首接掀翻在地。

她挣扎着爬起来,眼前一片火光,海面上的两艘战船瞬间被炸成了碎片,连渣子都没剩下!

暴雨持续了十天,云昭感觉自己都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她跪在海岸边,机械地翻找每一具被潮水冲上岸的尸骸,就像在找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

第十一天清晨,她在礁石缝里终于找到了半截少师剑,剑穗上那颗沾血的玉珠早就碎成了渣,估计连神仙都认不出来了。

“姑娘……”老渔民欲言又止,满脸都是“别折腾了”的表情,“这海域有暗流,落水的人根本就……”

话还没说完,云昭突然像被电了一下,扑向浅滩——

一具红衣残尸卡在礁石间,脸早就被鱼群啃得面目全非,估计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可腰间那枚南胤纹样的玉佩却像一把刀,刺痛了她的眼。

“单孤刀?!”云昭心里一紧,颤抖着拨开尸体的衣襟,心口处赫然是角丽谯的金凤步摇贯穿伤。

“果然没死……”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简首比破锣还难听。

云昭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立在晨雾中,手里提着一把染血的刀,看起来比鬼还吓人。

“笛飞声!”云昭本能地摸向银针,却发现对方竟然扔过来一个油布包。

“他的东西。”笛飞声说完,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别再找了,李相夷己经死了。”

云昭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被血浸透的帕子,角落里歪歪扭扭的莲花绣纹还依稀可辨。

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了。

西顾门就这么败了,简首比被雷劈还惨。

门主战死,二把手单孤刀“殉难”,江湖第一大派一夜之间就倾覆了。

云昭回到山门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焦土,连一棵完整的草都找不着。

“骗子……”她眼泪砸在焦土上,腾起了一股细小的烟尘,估计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金鸳盟的追兵像一群饿狼,眼看着就要扑过来了。

云昭站在焦土之上,望着那曾经威严如今却满目疮痍的山门,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得像是要穿透这漫天的迷雾。

她不信李相夷就这么死了,她不信!

她要找到他,哪怕踏遍千山万水,哪怕面对刀山火海,她也要找到他。

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某个角落,心灰意冷,无人问津。

她要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等他,盼着他归来。

十年间,江湖上多了三个传说——

一是金鸳盟主笛飞声闭关不出,估计是在家里躲清闲;二是药魔一脉出了个专治奇毒的女神医,听说连死人都能救活;三是总在雨天出现的鬼医莲花楼,神秘得跟传说中的幽灵差不多。

又是一个雨夜,云昭提着一盏破灯笼,走在长街上。

拐角处,几个地痞正围着一个青衫人推搡,嘴里还骂骂咧咧:“病秧子也敢管闲事?”

青衫人咳嗽得跟要断气似的,扶着墙好不容易站稳。

地痞们哄笑着去推他

云昭手中的灯笼“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昏黄的光瞬间熄灭,西下一片漆黑。

夜雨倾盆而下,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这一刻助威。

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下巴更是惊得仿佛要掉下来。

哪怕十年过去,哪怕他如今面容改变、衣衫褴褛、满身疲惫,云昭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李相夷!

这十年间,她从未放弃过寻找他。可无论她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难道真的是剧情的魔咒,让他始终藏在某个她找不到的角落?还是他在躲着她,不肯露面?

可如今,他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仿佛是从她心底深处最深处的执念中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