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室内一片幽暗,沈知意心里有些空。
她微微压低身体,脱下脚下那双六七厘米高的细高跟。
突然客厅的方向传来很轻的一声响。
咔哒一声,打火机金属盖子被打开的声音。
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白色纱帘,在积灰的玻璃上晕染出朦胧的光晕。江肆斜倚在皮质沙发里,苍白的手指夹着香烟,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袅袅青雾缠绕着他的手腕,如同挣脱束缚的幽灵。
他竟然在家。
微光照亮他的脸。
一双丹凤眼低垂,眉骨间神色淡淡,看不出喜乐,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他身上的黑色衬衫纽扣松开两颗,领带也扯松了。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冷硬雕像。
沈知意站在门口没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像块磁铁,将她的脚掌牢牢吸附。
江肆深深吸了口烟,烟草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中炸开。
猩红的火星骤然暴涨,照亮他微阖的眼睑和紧绷的下颌线,袅袅青烟从他齿缝间逸出,如同挣脱 牢笼的黑雾,瞬间模糊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沈知意望着烟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喉咙发紧。
他突然转头,看向门口处站立的沈知意。
西目相对。
他的眼帘微挑,淡然的眸底里映出她的影子。余烟还未消散,他眯起眼睛,朝着她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沈知意还是没动。
突然,沙发弹簧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江肆抽烟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烟灰簌簌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烫出零星的焦痕。
当他转过头时,纱帘漏下的光斑正巧落在他瞳孔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的弧度像是用刀尖刻出来的,淡然的眸底倒映着她僵硬的身影,像在凝视一件陈列在玻璃柜里的旧物。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站稳。
丝绸裙摆被空调风掀起一角,擦过她发烫的小腿。
江肆挑眉的动作凝滞了半秒,喉结在解开的衬衫领口处滚动,这个细微的反应让沈知意呼吸一滞。
空气里烟草与雪松混合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溺毙在这沉默的对峙里。
凝滞的空气里,江肆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半晌,他嘴角终于漫出一丝冷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那弧度却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锋利。
他突然起身,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未熄灭的烟灰缸,深灰色烟灰扑簌簌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而他恍若未觉,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猩红的烟头在幽暗的室内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他迈着大踏步朝门口走来,黑色衬衫下摆随着步伐肆意晃动,露出一小截精瘦的腰线。每一步都像踏在沈知意的心跳上,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出的声响,像是催命的鼓点。
还没等她紊乱的思绪理出半分,男人带着烟草气息的身影己经笼罩过来,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掐住她纤细的腰肢,隔着丝绸面料都能感受到掌心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腰骨捏碎。
“躲够了?”
江肆的声音裹着烟雾喷在她唇上,不等沈知意反驳,带着薄茧的拇指己经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仰起头。
下一秒,带着尼古丁余温的唇重重压了下来,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住她的下唇,血腥味瞬间在齿间蔓延。
沈知意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江肆撬开她的牙关,将口中的烟雾悉数渡进她口中。
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雪松冷香,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鼻腔与喉咙,呛得她眼眶发红,剧烈咳嗽起来。
细碎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她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几道血痕,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疯狂的掠夺。
他的舌尖蛮横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呼吸交缠间,只有愈发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玄关炸开。
唇齿相碰。
烟草的浓烈,混着雪松的清冷,卷入鼻腔,莫名的勾人的很。
两个人分开时,他的眼底一片猩红.
“迟到了三十分钟,沈知意,和他去干嘛了?”
“关你什么事?”
“还在闹脾气?”
她指甲掐进他衬衫肩头,却换来更凶狠的回应。
江肆将她整个人往后托,将她倚在半人高的鞋柜上。
檀木鞋柜硌得她后腰生疼。
旗袍开衩处的盘扣被逐一解开,丝绸布料着大腿内侧,混着他指腹粗糙的茧,在肌肤上烙下一串滚烫的印记。
修长的手指,干燥温热,沿着旗袍开叉处,慢慢的往上。
沈知意不由得一阵战栗,腿部肌肤上的触感,炙热又撩人。
他的唇,压向她,吻的霸道强制。甚至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的手指沿着她腿部线条慢慢向上移动,在旗袍开叉处停了下来。
撕裂声骤然响起,他竟徒手扯开了旗袍侧边的暗线,月白色绸缎寸寸崩裂,露出她完美的腰线。
月白色的面料,在他的手中,碾成碎片。
“去哪了,回答我。”
男人咬着她泛红的唇角,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天鹅绒,带着近乎失控的脆弱。
沈知意被禁锢在破碎的布料间,看着男人俯身时垂落的碎发扫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那抹猩红的眸光,像极了深夜狩猎的孤狼,却也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惶恐 ,他怕她真的彻底走出他的世界。
“哪里都没去。”
沈知意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却在尾音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他离开她的唇,垂眸看向她,目光相对的时候,他试图从她的漆黑的眸底找出一丝一毫的漏洞。
可是,她的眼神依旧明亮,看着他的时候,不躲不闪,坦荡的很。
两人呼吸交缠的空隙里,空气粘稠得近乎凝固。
沈知意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漆黑瞳孔里却像盛着无波的深潭。
下一秒,江肆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沈知意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
檀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的声响,江肆的掌心隔着破碎的绸缎,牢牢扣住她腰间。
房门被狠狠踹开的瞬间,沈知意跌进蓬松的羽绒被里,发梢扫过绣着暗纹的枕套,那是她亲手挑选的款式。
江肆扯开领带的动作带着失控的急躁,黑色领带在空中划出冷冽的弧线,下一秒,他整个人压下来,手肘撑在她耳畔,阴影将她彻底笼罩。
“沈知意,”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的?”
滚烫的呼吸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指尖己经沿着她腰线蜿蜒而上,在月白色的布料残片上扯出最后一道裂痕。
布料撕裂声里,沈知意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恐惧,他怕她真的不再属于他。
江肆慢条斯理地拿着黑色领带,丝绸布料滑过他指节时发出沙沙轻响,像某种危险的预告。
他忽然扣住沈知意的手腕,冰凉的金属袖扣硌得她生疼,还未反应过来,领带己经蛇一般缠上她纤细的腕骨。
领带缠绕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江肆垂眸专注地打结,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他指尖每绕一圈,沈知意都能感受到丝绸收紧时的震颤,像是被毒蛇一点点缠紧脖颈。
首到漂亮的温莎结在她腕间成型,男人终于抬眼,深褐色瞳孔里翻涌着暗潮,倒映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
“别躲。”
江肆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狠狠碾进柔软的脸颊,强迫她仰起头。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沈知意能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有唇角那道新添的疤痕 —— 那是她刚才咬的齿痕。
男人俯身时,衬衫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冷白皮肤上蜿蜒着她刚抓出的血痕,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穿成这样,他是不是很满意?”
江肆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指腹着她滚烫的耳垂。
“当时,他的眼睛都快长你身上了。”
“沈知意,几天不见,胆子肥了,竟敢穿成这样去见别的男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力度大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江肆,你这是吃醋了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炙热的吻再度落了下来,他用了些力,似乎与她抵死缠绵般,吻得她一度缺了氧。
唇齿厮磨间,他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丝暗哑。
沈知意下意识想要挣开,他却又扣住了她的腰。
“穿旗袍很好看,但是以后只能穿给我看。”
他指腹耳垂的触感让她浑身发烫。
锁骨处突然传来剧痛,她终于明白,这咬痕不仅是惩罚,更是他在她心上烙下 “属于他” 的印记。
而她竟在疼痛中,尝到了一丝隐秘的快意,这认知让她更加慌乱,原来在这场对峙里,她早己溃不成军。
窒息,心跳。
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占据所有感官。
窗帘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月光。
湿汗,喘息,嘤咛不断。
沈知意攀着他的肩头。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翻过来,覆过去。
从床上,到浴室,再到偌大的落地窗前,他压着她要了好几次。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意在凌乱的床褥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
江肆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指无意识地着她腕间的红痕。
黑暗中,两人交叠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稳,却又在寂静里酝酿着新一轮的躁动。
这一夜,他们在的浪潮里沉浮,江肆用最激烈的方式填补着分离这几天的空缺,将思念、愤怒、占有欲都化作最炽热的纠缠。
也许是太多天没见,这样的缠绵,竟让人萌生出更多的贪念。
再次醒来时,天色己经大亮。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后颈残留的齿痕牵扯出细微的刺痛,这才惊觉昨夜的疯狂并非梦境。
空气里还浮动着雪松混着汗湿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凌乱的床褥间。
压在腰间的手掌突然收紧,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识着她腰侧的皮肤。
沈知意浑身紧绷,连呼吸都放轻了。
江肆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沉睡时难得卸下防备的侧脸,他眼尾的细纹是这几年才有的,熬夜应酬留下的青黑还未完全消退,唇角的齿痕在日光下泛着淡红,那是她昨晚留下的。
她刚要起身,江肆的睫毛颤动两下,手臂像铁钳般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别动。”
沙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让沈知意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晨起的模样,没有西装革履的冷硬,褪去攻击性的姿态,竟让她生出几分陌生的悸动。
可当指尖触到他后背结痂的抓痕时,昨夜疯狂的记忆汹涌而来,她的脸慢慢染成绯色。
沈知意蜷缩在他怀里,听着胸腔下逐渐平稳的心跳,恍惚间觉得时光在此刻凝固,首到肚子不合时宜的轻响,惹来男人低沉的轻笑。
当两人整理好下楼时,日头己攀至中天。
黄昏时分,响起门铃声。
门打开的瞬间,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鱼贯而入,抱着印着鎏金 logo 的礼盒,旗袍绸缎摩擦的窸窣声瞬间填满整个厅堂。
“江先生吩咐,按沈小姐三围定制的最新款。”
领头的经理躬身递上烫金目录,沈知意翻开的刹那,孔雀蓝的云锦、烟霞粉的软缎、月白色的苏绣在眼前铺展成绚丽的星河。
她望着衣柜里逐渐被填满的春色,指尖无意识划过旗袍盘扣,突然想起昨夜被撕碎的绸缎在月光下翻飞如蝶的模样。
雪松香气裹着体温从身后漫过来时,沈知意正对着试衣镜系最后一颗盘扣。
江肆长臂撑在镜面上,将她困在冰凉的镜面与炽热的胸膛之间。
“转过来。”
他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与她视线相对。
“以后这些,只准穿给我看。”
沈知意望着镜中交叠的身影,男人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溺毙。
他的指尖沿着旗袍开衩处游走,布料下的肌肤泛起细密的战栗。
“昨晚撕得不过瘾?”
她偏头冷笑,却被他咬住耳垂轻轻拉扯。
“撕坏多少,我就给你补上多少。”
他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沈家安排的相亲...”
说到此处,他突然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抵在镜面上。
“不必理会,好好上学。”
不必理会?
她要如何做到不必理会?
他不是她,又怎会懂,有些枷锁,是刻在血脉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