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哥,你怎么来了?”沈时青感觉手上轻,被面被秦远山接了过去,自己手上则是被塞了一个铝制饭盒。
“竞川说有些忙,他拜托我给你送饭过来。”秦远山一边拧干水,一边说道:“没事,你先吃饭吧,我来就行了。”
“远山哥,你吃过了吗?”沈时青打开饭盒,见里面装着一个白面馒头,清炒白菜和胡萝卜炒肉,问道。
秦远山力气比他大,三两下就拧干了被面的水晾好,“我己经吃过了。”
沈时青从房间里拿出凳子:“远山哥,你坐。”
“你坐吧。”秦远山摇摇头:“昨晚竞川他……”
“没事的,远山哥,你不用安慰我。”沈时青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毕竟我们之前也没了解过,他是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沈时青说这话倒是让秦远山有些吃惊了,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刚结婚,自己的男人就夜不归宿,是个女人都接受不了,但她却没有一点怨言,难怪陈竞川的妈那么着急的要把她送过来。
“我昨晚也说他了,下午的时候我再去跟他说说。”秦远山说:“你是要在这里长住的,他总不可能一首不回家。”
“远山哥,你们最近是在忙着收稻子吗?”沈时青昨天晚上观察了下外面的稻田问:“大概要忙多久啊,你跟陈竞川也会去帮忙吗?”
秦远山说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早稻才能收完,七月初早稻收完之后,紧接着就要插晚稻,这段时间正是这里最忙的时候,加上这段时间又是梅雨季节,只能赶在天晴的时候收割,需要争分夺秒的抢农时,毕竟农业生产就是看天吃饭的。
陈竞川是部队农场的政委,主要是负责农场的思想工作,以及组织协调的,但他说自己年轻力壮,现在又是农忙时节,就应该参加一线劳动,以身作则带动他们的积极性。
沈时青点点头,却在心里盘算着,只要坚持完这一个星期,陈竞川应该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那时候他应该就能回去了吧。
“远山哥,我还有个问题。”沈时青把碗里的胡萝卜挑到一边:“这里是不允许自己做饭吗?我看竞川房里好像都没有做饭的东西。”
“对,农场规定了,不允许自己在家里做饭,也不能私藏食物,一般都是集体在食堂吃。”秦远山解释道:“到时候就让竞川顺路给你送饭就行了。”
“那我能去食堂吃饭吗?”沈时青问:“要是我能去就不用你们每天给我送饭了,你们这么忙,省下时间来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秦远山点点头:“可以呀。”秦远山点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几张粮票。
沈时青摇头:“不用,陈竞川早上给我留了十块钱。”
“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粮票。”秦远山把粮票递给她:“你拿着,到时候我再跟竞川要就行了。”
沈时青见秦远山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把饭盒洗干净的递给他。
“那我就先走,你下午要是无聊可以在农场转一下,顺便熟悉一下环境。”秦远山说完就跑走了。
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能回去之后,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听见农场广播响起来劳动号子后,沈时青才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在农场里逛逛。
沈时青走在碎石路上,农场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一排排红砖房整齐排列,远处的稻田里,几百个战士和知青们正弯腰割着稻子,远远看去像是一群忙碌的蚂蚁。
沿着碎石路走了大约十分钟,沈时青来到了农场中心,这里有个水泥广场,竖着高高的旗杆,广场东侧是栋两层小楼,门口挂着“革命委员会”的木牌子,西侧就是食堂,是一座铁皮顶的大棚子。
沈时青站在食堂门口看了一眼,这个时候食堂的师傅,一边收拾这一边准备这下午的菜。
他确定了食堂的位置,便准备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他换了一条小路走,没想到却距离稻田更近了,他还在心中想,该不会遇到陈竞川吧。
就听见不远处有个女知青喊了一句:“竞川哥,我的镰刀有些松了,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下?”
说话的那个女知青递刀的时候正好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了不远处的沈时青,说了句:“那个人是谁啊?怎么没有下田割稻子?”
陈竞川抬头看了眼,又迅速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秦远山看见沈时青后,笑着说:“她呀,是咱们陈政委刚过门的媳妇儿,怎么样长得漂亮吧!”
陈竞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
“原来是陈政委的爱人啊!”女知青拖着长音,声音大得让附近劳作的人都抬起头。
她扎着两条粗辫子,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难怪能不下地干活呢!”
沈时青瞬间觉得感觉有几十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想逃,却听见秦远山热情地打招呼:“沈同志!过来看看咱们抢收啊!”
“我就是路过。”沈时青声音很轻,但足够让他们听见。
那个辫子女知青三两步跨上田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子,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
“我叫赵红英。”她伸出手,掌心布满老茧,没等沈时青反应,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
赵红英的手粗糙有力,指节突出,沈时青的手被握得生疼。
“哟,从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看这细皮嫩肉的手,没干过农活吧?”赵红英笑道。
沈时青脸有些红,他的确没干过农活,只在学校实践课上学过怎么使用农具。
跟赵红英这种常年做农活的人简首不能比,加上他年纪小,还没完全长开,他没戴假发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说他秀气,长的像个女孩子。
“行了。”陈竞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他军绿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胸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