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刨肉

小梅既己经跟了张文远,张三老爷家的家务更是主要落在赵海玥的身上。早晨起来做好饭以后还要洗衣服,当然这里不可能包括老大一家的衣服。老大两人要么在外,即使回来,小红梅也回来,肯定自己洗 。赵海玥主要洗的是自己还有张文顺的衣服,当然婆婆偶尔想偷懒把公公婆婆的衣服扔在她盆地,作为媳妇她有拒绝的理由吗?衣服是在家里温水洗的,讲到这里,婆婆还是非常会过的,在做早饭的锅灶边墩个脸盆或者水壶,早饭做好了,锅边的余热把水也烧热了,可以洗脸,可以用来洗衣服。

衣服先在家里用温水泡过,然后擦了洋碱搓揉,洗完一一放盆里,然后拿到河边去汰洗过水。其时还是农历二月底,天气仍然还比较寒冷,尤其是河边清晨风很大,手从水里拿出来拧衣服的时候,冷得彻骨,很快一双的跟小葱果子一样的小手就冻的跟紫红萝卜似的。为什么去河边汰洗呢?因为家里的水也是从河边用水桶提回家的啊,这些活怎么能有公爹或者二少爷来做呢?都是赵海玥和婆婆颠着小脚一小桶一小桶提回来的。不提要么就挑啊,挑也一样困难的。张文远倒是帮媳妇提过几次水,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并且他妈还气得当即摔倒在地,半天气才上来,不要把人吓死,因此再也不敢了 。

这天,赵海玥起来做好山芋干玉米粥,经过了多天锻炼,己经有了一些进步,总算没有噗,也没有糊。然后颠着小脚去提水,提了一趟以后发现肚子非常疼痛,只好坐在河边平地上慢慢歇歇。最近也不知怎么地,肚子经常一抽一抽地疼,吃饭也总是反胃。也不敢怎么跟婆婆说,其实婆婆也是知道她反胃的,总是骂她娇气没病装病想躲懒。他也不敢跟二少爷说,怕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去和婆婆吵,把婆婆气晕过去大家又紧张。真要气出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要被世人指责忤逆不孝?

歇了好一会,爬起来再提,提了几趟,又洗衣服,把衣服拿河边来汰洗,这时候,二少爷趁他妈不注意找了过来,帮媳妇拧干衣服,并把盆端着一起回。这时候赵海玥的肚子又一阵疼痛,疼得腰都首不起来,二少爷终于发现了,就关心地询问。媳妇就说了这些情况,哪知道二少爷虽然结过婚了,但是年龄也不大,一个男人,哪能懂女人的事情,以为她受凉了。

回家跟他妈说,媳妇受凉了,今天就不要让媳妇做家务了,好好歇歇。三奶奶望望自家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又看到他去陪媳妇去河边洗衣服,心里自是非常生气,当下也没有吱声。正好起来到老头子厨房了,于是就吃早饭了。

本来今天中饭也比较简单,三老爷今天下乡有事,不回家午饭,家里就三个人吃饭,三奶奶打算在后院外面地里拔几根过寒菜做个面条吃吃算了,可是早饭后,张文艳带着孩子过来了。闺女回娘家,自然不能吃的太简陋,况且小外孙只有西五岁,正是长身体弄着要吃肉的年龄,于是,三奶奶就颠着小脚去镇上杀猪卖肉的老潘家买了两斤后座肉,打算和大白菜粉条烧一锅连汤带水的。

这个任务自然要交给媳妇赵氏,多年媳妇熬成婆,既然用上媳妇了,这些活当然尽量是媳妇干。闺女好不容易回趟娘家,自然不能让闺女去做,闺女在婆家肯定也是够辛苦了,到娘家还不让她歇歇?而她自然要陪自家闺女说话啊。

赵海玥本来身体不舒服,想躺躺歇歇的,二少爷也跟婆婆说好了让她歇歇,现在婆婆又让自己去做饭,没办法,二少爷又不在家,婆婆也生起气来又没人护,还要被大姑子笑话。

到了厨房,先淘米做饭,这一套流程她己经熟练了,米放在锅里,然后去烧火,可怜的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的闺阁千金,己经兑变成了一个厨房粗使丫头。饭不管是加水多烂成跟厚粥一样,还是放水少硬得割嗓子的,总之也很少夹生或者糊了,这也是进步,连婆婆也不得不暗地里承认着赵氏到底比小梅还是要聪明一点。

但是婆婆显然夸早了。饭做好后,她就从地窖中拿出一颗储藏的大白菜,把它洗洗切了,然后最难对付的就是肉了,这也难怪她,自打小红梅出去做生意或者小梅走后,他们家就一首没有吃过肉,正常都是白菜粉条里面加些过年炸的肉团子或者萝卜团子,由于天气寒冷,倒也好保存,盛团子的络子就挂在厨房当中。再或者面条,面疙瘩什么的,还有两次中午吃团子菜汤,最近说是年前栽的过寒菜也能吃了。

因此,可见婆婆这日子过得有多省,即使家里现在收入也可以,她又陪嫁了许多,一些钱财方面也己经交给婆婆贴补家用,但是婆婆自小养成节约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总是害怕把钱都用上将来有一天苦不到钱怎么办。今天因为大姑姐和小外甥来家里才吃上肉。

可是她没看到别人怎么处理肉,就知道以前在娘家吃的肉大多数是肉丝肉块,那就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这一块肉变成块或者条,首先想到的是用刀切,就像刚才切白菜一样。可是这个肉却不好切,一切一滑,而且感觉这个刀好象也切不动,切起来真费力。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敢去问婆婆,怕婆婆嫌她笨,又要责骂她,甚至打她。最近婆婆对她越来越失去耐心,动不动就生气,而且气起来娘家一大家都要被她骂,就好象赵家欠她什么似的,而且还动不动就伸手想打。唉,自己命不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说,慢慢挨呗,就像大嫂子一样,现在不就好多了吗?

想一阵,叹一阵,又把肉翻来覆去瞧了又瞧,脑子中竟然灵光一闪,真佩服自己聪明。原来回门那天早晨她看到大嫂熟练地用刨子把萝卜刨成条,这个景象就深深印入脑海,当时还想,其他东西是否还可以?然后前两天她试过了,成功地刨出了土豆丝,婆婆还夸过,说土豆丝切得 不错。

那么,难道肉丝不是用刨子刨出来的吗?想到这里心内窃喜,赶紧从碗橱抽屉里找出刨子,用水洗了洗,当然肉早就洗过了,拿个盆子,把刨子斜插在盆子里,拿起整块肉,试图用刨子刨起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