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沈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楚天秋的记忆，会不会和他一样，被修改过？那修改的人是什么目的呢？
“所以你唧唧歪歪半天，还是没有说为啥把我叫来。”沈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己经慢慢落了下去，等下他回去又得再走一个多小时。
“留下来吧，沈妄，这里的资源我都可以分你一半，甚至天堂口的首领也可以让给你坐。”楚天秋微笑道。
“楚天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拒绝过你吧，你应该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沈妄作势要走，楚天秋伸手想拽住他，他吓得后退一步，也不看看他那只手刚刚碰过什么？！
“如果我说是你要我留住你的呢？”楚天秋无奈地看着他。
沈妄皱了皱眉：“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在骗我？”
楚天秋却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文巧云在便利店的吗？那时候我本来想…进行一些肮脏的实验，需要找一个原住民，而最巧合的是我见到了文巧云，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我差点步入深渊。”
“结果我在便利店发现了这个。”楚天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很褶皱的纸条。
上面用烧过的炭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我是文巧云，如果你见到我，请让楚天秋来见我。”
能看出来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写的。
“你认为是我写的？”沈妄道。
楚天秋把玩着手中的眼球道：“巧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况且她也不可能预知自己会变成原住民。要说有「先知」能力的也就是你了。”
“所以让文巧云吞下自己眼球化成的「道」也是我提醒的你？”沈妄问。
楚天秋点点头：“应该是。”
“字条呢？”沈妄伸出手。
楚天秋却慢慢摇了摇头：“不是字条，是我的记忆在这几天内恢复了些。”
“楚天秋，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了？我问你有没有证据，你跟我扯这么多别的干什么？”沈妄有些不耐地说。
“我知道真正的沈妄在哪。”楚天秋道。
“什…”沈妄的瞳孔一缩，他的手按上了楚天秋的脖颈，这就是楚天秋的筹码么？
沈妄刚一动手，就有些懊恼了，他明明应该装作不清楚的样子，再缓缓图之，为何这么蠢地将自己弱点暴露出来？
他现在还不明白，在遇到切肤之痛时，即使是再聪明的人也无法完全不动声色。沈妄如此，楚天秋如此，齐夏…亦是如此。
虽是如此，沈妄的眼神仍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楚天秋，但楚天秋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淡淡的疑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即使是被掐住脖子，他仍没有一丝害怕，仍是靠在椅背上，只是伸手扶了扶金框眼镜：“难道你还能是虚假的沈妄？”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沈妄也有些疑惑了，楚天秋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楚天秋道：“这就是你要的「证据」，曾经的你让我传递的。”
如果说刚刚沈妄还只信楚天秋一半，现在就己经提到了八成了。
毕竟这个秘密他不可能透露给任何人，只有用于提醒自己罢了。
但他留在天堂口的用意是什么？难道这里将发生什么事？他这两天不再昏睡过去，这也导致前路犹如一片迷雾，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沈妄决定还是要听劝，他点了点头：“那我回去跟齐夏说一声就过来。”
他刚准备走，有人敲了敲门：“天秋，聊完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是文巧云，没想到的是，楚天秋却面色一白，他开始想办法把眼球藏起来。
“嗯…巧云，等一下，马上好。”楚天秋有些慌乱道。
“沈妄，你能不能…”楚天秋乞求似的看向沈妄。
沈妄冷笑道：“不能。我不会碰这东西一下的。”
语罢，走向教室门口，把门打开了。
楚天秋也在此刻将眼球塞到了口袋里，只是手上还残存着血液，看上去就没干好事。
沈妄冲文巧云微笑道：“巧云姐，你快去看看楚天秋吧，他刚刚还在偷吃小零食。”
“什…”文巧云有些发愣，倒也不止是因为沈妄说楚天秋“偷吃小零食”，还因为沈妄的一声“巧云姐”，这听起来无比亲切。
楚天秋也一愣，他总感觉沈妄告状这件事好像不止发生过一次。
文巧云刚要说什么，沈妄突然踉跄了一下，困倦犹如夜色一般笼罩在他身上，挣扎不得。
他晃了一下，朦胧渐渐染上了那双血眸。
沈妄睁开眼，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脚下是淡黄色的土地，不，这似乎不是土地，倒像是血肉，似乎还在微微颤动着。
他低头凝视着这黄白色的土地，却发现在内部很深的空间内有巨大的青黑色纹路。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眼球？
即使是沈妄，也被这猜测吓得汗毛首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什么样的梦会让他置身于一个眼球之上，而他为什么醒都醒不过来？
忽而沈妄感觉有人在呼唤他，这声音很是熟悉，好似飘荡在他的每一个梦里。
他第一次想逃，后退一步，却撞上一个人的胸膛。一股巨力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终于见面了，蜃龙。”一个男女交叠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他的声音与青龙有些相似。
“什…”
“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他的语气有些失望。
沈妄却感觉一阵阴寒从他的肩膀处蔓延至骨髓，他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但沈妄却清楚地意识到他并不真正害怕此人，这样的反应倒像是验证了巴甫洛夫的狗这一原理。
即天龙每次出现，都致力于击垮他的意志。
“天龙，你究竟想做什么？”沈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转过身来，看到了眉心有一抹朱砂的无脸人。
“没有脸吗？”沈妄喃喃道。
“我想做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明明主人派你来协助我，为什么你偏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呢？”天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