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找人试探一下

京城另一处宅子里,玄衣人也听到了叶既明傻了的消息。

“确定傻了?什么都不记得?”

那个声音嘶哑的人恭敬答道:“确定傻了,谁都不记得,只缠着他那个新娶的小媳妇,连口味和喜好都变了,听说完全没有一丝从前的样子。”

玄衣人点点头:“他伤在头部,原就不容易好。不过还是要找人试探一下,别是装傻的。那小子可不是蠢人,若不是他通晓唇语,我是不想动他的。”

来人应了一声是,又将其他事一一禀告:“大南山那处矿山收拾的差不多了,老兵和遗孤也都送到了矿山里,他们对主子感恩戴德,这几日干活可卖力了;昭勇将军林亦成回京了,他想做中护军大将军,沈敬不同意,还在跟林家斗法呢;太后要的人已经安排进宫了……”

待来人说完话,玄衣人思考了一会才道:“沈、林两家斗法,咱们坐着看戏就成,不管哪边输赢,与咱们都是有利的。至于凤仪宫,单线与你联系即可。皇宫禁卫军是沈敬的人,别被他知晓了……”

玄衣人嘴里的林家,这会刚结束一场家宴。林家二老爷林亦成扶着林老爷子往书房走,父子俩边走边小声说着话。

“既明已经醒了,只是魂魄并未完全归位,什么都不记得。他被人暗算这事,你得帮帮你姐姐,她嫁得那个夫君是个草包,指望不得。前面的事我跟你大致讲过了,你与胤安郡王从前一起念过书,关系还不错,你出面比我出面合适。”

林老爷子交代着,林亦成点头:“父亲放心,这事我一定要查出来。”

林老爷嗯了一声,又道:“沈敬那家伙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他点好东西,他是不会松口叫你掌中护军的。他不是一直眼馋咱们在濉州的势力吗,咱们就把濉州给他,换一个中护军大将军给你。”

京城禁卫军分三营,分别是中护军、中卫军、中垒军。其中中卫军和中领军一个守卫皇宫内城,一个负责都城城池守卫,手上有实实在在的禁卫军军权。中护军的权力相对较弱,负责武官的选拔、管理,以及军队操练之类。

如今禁军三营都在沈敬掌控之下,他是不可能放弃中卫军和中垒军的,林亦成想在禁卫军中谋个职务,只能打打中护军的主意。

林亦成闻言大惊:“父亲,这可使不得。您在濉州经营数十年,才将那边人事、兵力都掌在手里,那是咱们的底牌,都给了沈敬,咱们不是任人宰割。”

林老爷子摇摇头:“濉州虽好,到底离京城太远,鞭长莫及。再说了,你以为沈敬的人去了濉州,真就能把濉州牢牢拿住?那你有些高看他了。你听我的,这买卖不亏……”

林亦成虽然性子鲁直,从小却最听父亲的话,只能点头应是。他一边继续跟沈敬那边斗法,一边亲自拜访了胤安郡王,去胤安郡王府查探了一番。

不等林亦成查到什么,林夫人已经又跟叶昭苏大吵了一架。原来中秋节后,叶昭苏跟林夫人说,叶秉宸要去嘉行书院读书,要她准备拜师礼和铺盖、文具之类。

林夫人疑惑,叶秉宸是考过好几回嘉行书院的,实在考不上,家里才送了他去玉琏山书院的,怎么这时候突然要去嘉行书院读书了?

她猛然想到,嘉行书院正是在胤安郡王的辖下,上回胤安郡王府来看望叶既明时,再三说了若有什么帮得上的,尽管提。

当时林夫人只顾着照顾叶既明,后来又忙于他的婚事,再后来又发生地动……这么些日子她早就将胤安郡王那番话忘在脑后了。

“你去求了胤安郡王?”林夫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叶昭苏眼神有些闪烁,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只得小声哀求:“姝臻,你别闹,反正咱们家也没什么别的要求胤安郡王的了,秉宸在玉琏山求学实在不方便……”

林夫人双目怒视着叶昭苏,声音冷得像冰,咬牙切齿说道:“叶昭苏,你好啊,大儿子命都快没了,换了郡王府一点恩典,你拿来给二儿子用!你好啊,你真好啊,你真是个好父亲!”

林夫人说完甩袖而去,出门便大声喝道:“叫车子,我要去胤安郡王府!”

叶昭苏听到这话,连忙奔了出去,一把抱住林夫人,想要把她抱回去,无奈林夫人挣扎的厉害,他只能大吼一声:“都滚出去!”

待下人都走了,叶昭苏才苦苦哀求:“姝臻,求求你,别闹了,你去郡王府一闹,我这脸往哪搁……”

林夫人气喘吁吁,根本挣不开叶昭苏的钳制,索性放弃了,冷冷一笑:“你要脸就不会做这种事!”

叶昭苏无言,深呼吸几口才又道:“姝臻,明哥儿已经这个样子了,咱们日子总要过下去,将来秉宸不继承侯府,难道咱们还有别的儿子?去了嘉行书院,他就算取不得功名也没事,能够结交些人物也就够了……”

“放屁!明哥儿怎么继承不了侯府?你怎么知道他好不了了?你好歹毒啊,叶昭苏,你真是歹毒啊,我明哥儿怎么摊上你这样的父亲!”

林夫人说着说着落下泪来,真心心疼儿子。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啊。这样好不好,反正明哥儿醒了,只要他后面跟方氏能生出儿子,侯府还是他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叶昭苏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林夫人脸上怒色稍减,低头沉思了一会。若是明哥儿一直这样,叶昭苏说的这个办法倒也不失为另一个选择。她对叶秉宸并不反感,但是她不可能让蒋月容的儿子做侯爷的,否则,她这二十年不是白熬了。

叶昭苏见林夫人脸色好转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姝臻,就让秉宸那孩子去嘉行书院读书吧。要是既明有了孩子,将来就能继承侯府,秉宸成亲后就要搬出去住了,总得让他有个谋生的门路… ……”

叶昭苏小心翼翼说着,不时看看林夫人的脸色,听到林夫人一声叹息后说出了“也罢,就这样吧”,叶昭苏这颗心才落到实处,挤出一个笑脸:“那就麻烦夫人了,让人安排一下,送秉宸去嘉行书院读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