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一样过去,王勇大多数时间都在外跑运输,一月回来一两晚,回来夫妻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无非是做做夫妻运动而己。而婆媳,叔嫂关系既没有什么改善,当然也没有严重恶化。似乎大家心照不宣。
李红芳不会做家务,也不想学,为了逃避家务和不想见到的嘴脸,大多数时候中饭和晚饭都在娘家吃,反正距离差不多,只是早晨需要起来煮点粥,不高兴做饼,自己花点钱去买油条或者朝牌饼,反正自己也是吃公家饭的,这点钱还是有的。这样一来,自己拿的工资当然也不会贴补婆家用度,因为早饭是自己花钱的,中饭和晚饭是在娘家吃,又没有吃到婆家一分钱,反而贴了早点钱。按理来说,婆婆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婆婆就是看不惯,不敢明面上大声喝骂了,就是会摔摔打打,各种夹枪带棒,指桑骂槐,李红芳大多充耳不闻,心情好的时候就跟她怼几句,怼得婆婆哑口无言。
事实上自从李红芳在回门那天一战成名,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立场不同,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明显的影响是年轻小媳妇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任凭婆婆作妖拿捏了,甚至有的还倒过来翻身作了婆家的主人,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苏北小镇,倒是掀起了妇女解放运动的热潮。当然也有的家里男人封建大男子主义思想比较严重,媳妇的女权斗争被自己男人武力镇压,依旧忍气吞声。
一月后的某一天,李红芳早晨吃油条的时候,忽然觉得比较恶心,跑到外面草堆边想吐。吐了半天又吐不下来,婆婆因此多看了好几眼。李红芳也觉得奇怪,出嫁前妈妈跟她突击普及过许多有关孕育方面的知识,当下联想到怀孕这个词。恰巧这个月好事过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来,不会真是怀孕了吧,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的吗?才一月零几天就怀孕了?难道是结婚那两天晚上就中了吗?自己这么易孕体质吗?自己妈妈可是结婚好多年,看了许多中医才怀孕生了自己,而且后来也再没有怀孕,所以自己才是独生女。不是说这方面是遗传的吗?怎么会这样呢?当下也没有声张,当然也没人声张,因为和婆婆他们几乎无话可说。
再以后天天吐,不用看医生也能够确定真的是怀孕了,婆婆的目光也比以前有了一点温度,再以后,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恶毒了。中午和晚饭依然在娘家吃,妈妈也经常弄点好吃的补补,隔三岔五做点骨头汤,肚肺汤。
怀孕的辛苦每个女人都是要经历的,好在李红芳的工作虽然琐碎一点,但是不是什么重体力活,加上身体底子好,虽然后期身体沉重,脚也水肿了,步行上下班还是可以的。每天当然坚持上班。
王勇知道妻子怀孕以后,自然也是非常高兴,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心中的期待不言而喻。且新婚一两晚就怀孕,说明自己能力强,也增强了男人的自信。他也很想每天陪在妻子身边,但是工作性质不允许,隔三差五就要去跑长途,一跑就是好几天,好在离生产约莫还有个把月时间呢,到差不多生产的前几天,自己肯定要请假陪妻子生产的。
王峰今年是高二,再过几个月就毕业了,学校本来就没有上过多少课,不是今天下乡支农,就是明天去木工厂学工,每周还动不动集中起来开个会,宣传批林批孔,开始和结束还会喊喊口号。青春期的小伙子每天精力旺盛,这些活动无法填满空虚的心灵,需要另外寻找一些方式来释放青春。
看到漂亮的嫂子脸上长满了蝴蝶斑,身子也像吹气球似的一天大似一天,内心里竟五味杂陈,既为王家即将添丁而开心,也似乎感到隐隐有些失落。不管如何,反正近阶段看着她怀孕的份上,而且也没有跟自己妈妈吵架对着干,对她似乎也没有如过去那样愤恨,或许也因为忙着和小伙伴们玩各种牌类游戏,间或还加点小刺激,因而倒也没有跟李红芳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