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燧堡的地窖里，血腥味混着硫磺的刺鼻气息。
王昊用匕首挑开德川樱肩头的布料，螺旋箭镞留下的伤口己经泛出诡异的蓝色。
女忍者额头上全是冷汗，却死死咬着一段木棍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忍着点。"王昊把辣椒粉倒在伤口上，德川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肩胛骨凸起得像要刺破皮肤。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渗出的血珠居然在皮肤表面组成细小的∞形图案！
红娘子掀开地窖盖板钻进来，发梢上还挂着冰凌："建奴退到三里外了，但..."
她突然噤声，因为王昊举起的手上沾着德川樱的血——那些血珠正沿着他的掌纹流动，同样组成∞形。
"萨满的箭毒。"柳如是展开徐光启手稿的最后一页，"上面记载过这种症状。"
她指尖点着某段模糊的批注："辽东有奇毒，中者血脉成双环，唯石油可解..."
马祥突然从台阶上滚下来："大人！建奴派使者来了！"
王昊刚站起身，地窖里的水缸突然嗡嗡震动，水面浮现出同心圆波纹——就像有无形的巨石坠入远方的雪原。
堡门外站着个穿白甲的后金使者，颈间挂着∞形骨饰。他递上的不是战书，而是块雕着观音像的玉牌——王昊一眼认出这是母亲当年的随身之物！
"睿亲王说..."使者操着生硬的汉语，"用火器图纸换你全家性命。"他解下骨饰放在玉牌旁，饰面上的∞形凹槽恰好能与玉牌严丝合缝。
王昊的指尖刚触到玉牌，地窖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众人冲回去时，德川樱己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滩呈∞形扩散的血迹，和几枚深深扎入砖缝的忍者镖。
"找！"王昊刚吼出口，堡外突然响起连绵的号角。不是进攻信号，而是某种诡异的韵律——三长两短，停顿，再两长三短...红娘子突然抽刀劈向墙壁："他娘的！这是《十面埋伏》的'吹打'段！"
柳如是猛地展开徐光启手稿对着火光。原本空白的边缘处，此刻显现出细如蛛丝的乐谱符号。当她用银簪沿着符号描画时，纸张突然分层——夹层里竟是《武备志》缺失的"地雷篇"！
"大人！"马祥从箭窗回头，"建奴在雪地上摆奇怪阵型！"王昊扑到窗前，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清军骑兵正以八组纵队在雪原上走位，马蹄印组成的∞形轨迹在夕阳下如同燃烧的血痕。更可怕的是，这些轨迹经过的地方，积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红娘子突然拽过《武备志》残页："看这个！"她指甲点着某幅阵图角落的∞形符号，"徐大人二十年前就见过这鬼阵法！"
王昊夺过残页冲到烽燧堡顶层。从这里俯瞰，清军阵型的奥秘豁然开朗——八个∞形走位组成了更大的八卦图案，而中央空白处...正是早晨石油火墙燃烧的位置！
"火箭准备！"王昊撕下衣袖裹住箭头，"往这里射！"他指向徐光启阵图上某个看似随意的交叉点。当燃烧的箭矢命中那个位置的瞬间，整个雪原突然震颤起来——仿佛有巨兽在地底翻身。八个∞形轨迹同时扭曲，正在走位的清军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多尔衮的本阵突然骚动起来。王昊的望远镜里，那位正白旗旗主正勒马回望，手中∞形项链在夕阳下泛着血光。更远处，有个戴鹿角冠的萨满跪在雪地上疯狂摇铃，面前摆着的正是王昊在热兰遮见过的∞形铜匣！
"再射！"王昊指向阵图上另一个点。这次火箭刚离弦，烽燧堡的墙砖突然簌簌掉落——每块砖的背面都刻着∞符号！随着砖石剥落，墙体露出内部的金属结构，那光泽竟与清军阵中的∞形法器一模一样。
德川樱的声音突然从梁上传来："大人...看城外..."女忍者脸色惨白如纸，肩头伤口用琵琶弦草草扎着。顺着她指的方向，雪地上浮现出巨大的∞形焦痕，痕迹中央有个金属物体正破土而出——形状像极了王昊梦中见过的卫星天线！
"那是..."柳如是的声音在发抖，"《坤舆格致》里记载的'天外玄铁'！"她翻开徐光启手稿最后一页，原来被血污遮盖的部分此刻清晰可见："万历西十七年，有陨星落赫图阿拉，形如双环相扣..."
多尔衮突然吹响号角。不是进攻，而是撤退！清军骑兵如潮水般退去，却在雪地上留下完整的∞形蹄印阵列。当最后一名骑兵消失在地平线时，那些蹄印突然冒出青烟，积雪下的冻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龟裂...
红娘子用刀尖挑起块黑色土壤："这味道...是石油！"王昊突然想起什么，扑到墙边撬下一块刻着∞符号的砖。砖背的铭文在暮色中隐约可见："天启六年 徐光启监造"。
"这不是烽燧堡..."王昊的喉咙发紧，"是徐大人建的...能量站？"他转向德川樱，"你能找到那个出土的金属物吗？"
女忍者摇摇头，却递上个沾血的∞形铜片："萨满身上抢的。"铜片边缘的锯齿与热兰遮钥匙完全一致。当王昊将铜片贴近墙面时，整面墙的∞符号突然泛出幽蓝光芒！
马祥突然指着城外："大人！那东西在...在移动！"破土而出的金属物正在缓缓下沉，周围的雪地如同流沙般蠕动。更诡异的是，所有∞形蹄印都在向中心收缩，就像被无形的大嘴吞噬...
夜幕降临时，王昊独自站在顶层。他手中是母亲的那块玉牌，对着月光能看到内部∞形的絮状纹路。德川樱无声地出现在身后："属下看到...建奴大营里有个汉人。"
"谁？"
"穿道袍，拿∞形拂尘。"女忍者咳出口黑血，"他在教萨满...摆弄我们的火龙出水..."
王昊怀中的热兰遮钥匙突然发烫。他掏出钥匙，发现柄上浮现出新刻痕："自生火铳 徐光启监制"，而箭头指向的位置，正是赫图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