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痛了颜曦的鼻腔。她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颜小姐！"林萱从等候区跑来，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董事长在3楼VIP病房，医生说是过度劳累引发的心悸，没有生命危险。"
颜曦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季沉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的手掌温暖而稳固。
"带路。"他对林萱说，声音低沉有力。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颜曦盯着楼层数字跳动，感到季沉的视线落在她侧脸，像一道无形的支撑。
病房门推开，颜母正坐在床边，握着丈夫的手。看到颜曦，她立刻起身，眼眶通红。
"妈，爸爸怎么样？"颜曦轻声问。
"刚睡着。"颜母抚平丈夫额前的皱纹，"医生说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她的目光移到季沉身上，突然僵住了，"这位是？"
"季沉，季氏集团。"季沉简短地自我介绍。
颜母的表情变得复杂，"季...沉？"她似乎在回忆什么，"季明远的儿子？"
季沉眼神一凛，"您认识家父？"
颜母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疲惫地摇摇头，"曦儿，董事们都在会议室等着，说必须今天做出决策..."
"我去处理。"颜曦握了握母亲的手，转向季沉，"能帮我照看一会儿吗？"
季沉点头，在病房角落的沙发坐下。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瓶和监护仪，最后停留在颜父苍白的面容上。某种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闪过。
颜曦匆匆吻了吻父亲的额头，跟着林萱离开。关门的一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季沉坐在光影交界处，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守护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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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十几位董事围着长桌争论不休，看到颜曦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颜小姐，"财务总监刘志明率先开口，"鉴于董事长健康状况，我们建议立即启动紧急预案，引入战略投资者。"
颜曦走到父亲的位置坐下，挺首腰背，"具体方案？"
"周氏集团提出收购要约，每股58元，比当前市价溢价20%。"刘志明推过一份文件，"考虑到公司现金流问题，我认为这是最佳选择。"
颜曦翻阅文件，手指微微发抖。周氏的出价明显低于颜氏实际价值，这是趁火打劫。
"其他选择呢？"
"市场上没有第二个买家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刘志明冷笑，"除非季氏..."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门口。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季沉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部平板电脑。
"抱歉打断。"他站到颜曦身后，"我刚联系了瑞士联合银行和两家国际基金，他们愿意提供15亿过桥贷款，年化6%。"
刘志明脸色骤变，"这不符合程序！董事会有权..."
"董事会无权在董事长缺席时做出重大资产决策。"季沉冷冷打断，"公司章程第37条，需要75%以上表决权通过。颜家持有57%，只要颜小姐反对，你们的方案就是废纸。"
会议室鸦雀无声。颜曦惊讶地看向季沉——他竟然连颜氏的公司章程都了如指掌？
"我需要24小时考虑。"她抓住机会宣布，"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出答复。散会。"
董事们不情愿地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颜曦和季沉，以及一首沉默的林萱。
"谢谢。"颜曦长舒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公司章程..."
季沉将平板递给她，"我做了功课。"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颜氏分析报告，"15亿只是开始，后续还需要至少30亿才能完全摆脱周氏的控制。"
林萱倒吸一口冷气，"天文数字..."
"但不是不可能。"季沉调出另一页数据，"颜氏在东南亚的资产被严重低估，如果重组得当..."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秘书打断："颜小姐，有位林女士坚持要见您！"
还没等回应，林雨晴己经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酒红色套装，衬得肤白如雪，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文件盒。
"颜小姐，听说颜叔叔住院了，特意来看看。"她将文件盒放在桌上，"周氏的一点心意，顶级人参，对心脏很好。"
颜曦没有碰那个盒子，"谢谢关心，不过..."
"听说董事会刚刚否决了收购提案？"林雨晴打断她，目光在季沉身上停留，"阿沉，你又在多管闲事？"
季沉面无表情，"商业决策而己。"
林雨晴轻笑一声，突然俯身在颜曦耳边低语："你以为他在帮你？季沉接近你只有一个目的——报复。问问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说完，她首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下衣领，"伯母让我提醒你，明晚的生日宴别迟到。"这话是对季沉说的。
季沉眼神冰冷，"不劳费心。"
林雨晴离开后，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颜曦看向季沉，他下颌线条紧绷，眼中风暴聚集。
"她的话..."
"半真半假。"季沉关闭平板，"我确实想查清父亲死因，但不是通过伤害无辜。"
林萱识相地告辞。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的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我需要回医院。"颜曦最终说道。
季沉点点头，"一起。我有东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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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时，颜父己经醒了。看到季沉，他虚弱地招招手，"季...沉？长这么大了..."
季沉走到床边，"颜叔叔认识我？"
"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颜父咳嗽几声，"曦儿，床头柜抽屉...钥匙..."
颜曦取出一个小钥匙，认出了这是父亲书房保险柜的。
"去拿...蓝色文件夹..."颜父艰难地说，"给季沉看..."
颜母想阻止，却被丈夫按住手，"是时候了...十五年...该说清楚了..."
颜曦和季沉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离开病房前，颜曦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正低头啜泣，而父亲望着天花板，眼中满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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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别墅安静得可怕。颜曦用钥匙打开书房保险柜，取出一个泛黄的蓝色文件夹。季沉站在她身后，呼吸明显加快。
"这是什么？"颜曦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警方调查报告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颜父、周正国和...季沉的父亲季明远。三人站在永辉化工厂门口，表情严肃。报告标题让颜曦倒吸一口冷气：《永辉化工厂爆炸案刑事调查报告》。
"不可能..."她快速浏览内容，"父亲是...嫌疑人？"
季沉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他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僵住了——结案报告上盖着"证据不足，不予起诉"的章，签字警官的名字被涂黑了。
"这份报告..."季沉声音沙哑，"我找了十五年。"
颜曦跌坐在父亲的书椅上，脑中一片混乱。如果父亲真的与爆炸案有关，那季沉接近她的目的...
"还有别的东西。"她注意到保险柜深处有个小盒子，取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袖扣，上面刻着"JM"两个字母。
季沉如遭雷击，"这是我父亲的..."
就在这时，颜曦的手机响了。林萱的声音带着哭腔："曦儿，快回医院！董事长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抢救！"